……必然会有危险。
想到那少年会陷入困境,她就压抑得快要无法呼吸。
为了保护贺行远,她宁愿伤害江衡言。
想到往日里她唤着“言哥哥”时,面前少年看向她时那温柔和煦的目光,她鼻子一酸,眼泪就要往外涌。
她忙侧过头使劲眨眼,将那泛起的泪光硬生生憋回去。
江衡言凝视着她,将她的动作表情全部收入眼中,轻叹道:“你,终究是信不过我……”
“若说信任,世子对我又有几分呢?我说他们二人不同,世子不也在怀疑我的话吗?”知遥丝毫不动,反驳道。
江衡言愣住了,神色哀戚,但只一瞬,他便敛起神色,拧眉沉思。
知遥定定神,努力扬起个笑脸,朝江衡言行了礼淡淡说道:“来了这许久倒是忘了正事。世子大婚在即,知遥恭喜世子爷了,怕是到时还要向世子爷讨杯喜酒来喝呢。”
江衡言听到这话反倒露出丝意味不明的笑容,道:“我大婚之时,你必然在场。酒,少不了你的。但,那个‘谢’字,我便不说了。”
知遥明白江衡言话里有话,可她不愿去深究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终究是要形同陌路,再多纠缠,只会伤得更深。
她转身准备离开,就听江衡言在身后轻声唤她。
“衡云的事情,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我自会安排。”
“不牢世子费心。”
“我只是关心衡云而已,她是我的妹妹。”江衡言无视她疏离的称呼,道:“你且放心,等这事一了,我必不会再主动出现在你面前。”
知遥朝江衡言一礼,道:“多谢世子成全。”决然离去。
江衡言望着渐渐阖上的屋门,嘴角紧抿,继而,微微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知遥出了屋门才发现自己手心里都是汗,摊开手,才发现手指抖得厉害。
裹紧披风紧走几步,背脊上的汗被冷风一吹,更是冷到发颤。
她眯眼望着被乌云遮住的太阳,心里晦涩不已。
大家,终究是都长大了啊……
匆匆回到贺府,知遥就将自己关在了门里。
她有种想把江衡言所说之事告诉老夫人与贺夫人的冲动,有好几次她都走到门边了,可到底还是坐了回去。
她努力按捺住自己这种心思,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
事情到底如何目前还不清楚,不能还没搞清楚自己先慌了。
况且,如今还有江衡云的事情迫在眉睫。
过了许久,她才平静些许。
帮助江衡云的事情虽然已经提出了方法,可这件事具体怎么做,还真的很费思量,她可得好好想想,怎样才能在没有明着牵扯到贺家和江家的情况下,与程瑜风见上一面。
程瑜风便是当年救了贺行远一命的御医,他医术极好且又是信得过的人,有他帮忙,江衡云的事情便有转圜余地。
由于江衡言所说的那番话,知遥生怕将自己与程瑜风有联系的事情被他知晓后,贺行远的身份问题更加保不住,因此,找程瑜风帮忙的事情,她已经不打算通过江衡言了。
再说经过今日之事……
恐怕她以后有什么事都不会找他了吧。
如今单靠她一人之力,想办妥这件事情,还是很有难度的。
就在她枯坐了一个多时辰都毫无头绪的时候,晚上在祖母那里用饭时却听到了个让她看到了一线曙光的消息。
“广望侯府得了些宫里赏赐的水果,知悦给贺府下了帖子邀我们都去。我年纪大了,你们母亲还要照顾知谦,就不去了。你们姐妹二人明日去她那儿尝个鲜,顺便陪她说说话吧。”
知遥正没Jing打采地低头皱眉,初听这话时只是讷讷地点头称是,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问道:“那我们明日是去广望侯府,程家了?”
二姑娘贺知莹在一旁用帕子掩了嘴笑道:“三妹这才反应过来。”
得了肯定回答,知遥乍听之下喜出望外,细想一番又有些着急:“明天?这么赶?”
贺夫人不动声色地看她道:“怎么?有急事去不了?”
老夫人对知遥说道:“你大姐或许是听说了江家的事情,怕你不开心才特意这样做的。明日里你也别拘在家里了,去散散心吧。”
“嗯,一定去,一定去。”
知遥慢慢说着,心中却在思量今晚如何能知会程瑜风一声,让他想办法明日里去广望侯府一趟。
程瑜风是庶子,早就分府单过了,如今她有机会去广望侯府只能见到程家嫡支,却还是见不到他。
可明日实在是个很好的契机,她可以理所当然地去到程府,而程瑜风若是出现在程府,也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若是那时同他碰个面,和他讲起求他帮忙的事情,就比较好了。
只是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她脑中纷乱不已,根本理不出个头绪,偏偏这事情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