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知遥欲言又止。
贺行远倒是理解老夫人的做法,对知遥说道:“现在动不如静。江雨寒的性子你也看到了,他们却偏偏让他来,不过是想将事情闹大罢了。我们索性反其道行之,将事情按下不动,看他们如何应对再说。左右行帆在他们手里应该还有用处,不会吃亏就是了。”
“那父亲不是派人去搜寻行帆了吗?”
“父亲是去别处搜,而不是江家,父亲如今觉得人不在他们家,或许也是好事。”
知遥刚要开口,老夫人就道:“这件事,你们两个就此罢手,再不要管。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自会让你们父亲处理的。”
“可是祖母……”贺行远正要再说,老夫人就严肃警告他:“特别是你!如今我们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为的什么,你就更不能插手这件事,你可明白?”
看到老夫人这样郑重,兄妹俩瞬间明白过来祖母的担忧,就齐齐应是。
这时候已经临近晌午了,两人便去菁园探望母亲,路上难得地双双保持沉默不发一言,直到菁园的门近在眼前,他们才驻了步子,稳定好情绪扬起笑脸,这才迈进院子。
贺行帆的事情老夫人下了死命令,全府上下在贺夫人面前都不准提起,免得贺夫人再Cao心劳神,所以兄妹俩去了后就也只是想了趣事来和母亲说说,只字不提让他们愁了一整夜外加一上午的事情。
贺夫人其实对府里的sao乱也有所察觉,可既然他们不愿在她面前提起,她便也不问,左右只是琼芳院那边的事情,与她无关。
同兄妹俩说完话后,贺夫人遣退了所有服侍的人,对知遥招手说道:“过来,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却没有叫贺行远离去,默许了让他留下。
知遥虽然不知道母亲想交给自己的是什么东西,可她上一次见贺夫人这样郑重其事到极致的样子,是贺夫人发现她见到贺行远真实面目的时候。
如今再见到贺夫人这样的表情,知遥手心不禁微微发汗,知道这东西或许是和贺行远有关系,应该是极其重要的,心底就有些不安,不知道自己能否担得起这样重的责任。
习惯使然,忐忑的她侧过脸看向贺行远,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些勇气,却对上他期盼的眼神。
知遥的心瞬间就柔软了。
这家伙,应该是比她还要紧张的吧!
她朝贺行远安慰地笑笑,见贺行远显然放松下来的样子,知遥就也释然了。
左右有这家伙在,她有什么好怕的!
知遥恭顺地站到了贺夫人的床前。
贺夫人将她们二人方才的样子看在心里,就笑了。她从枕下拿出个鼓鼓的荷包,放到知遥手中,“刚才那是不敢来接吗?如今这东西,也就只能你拿着了,敢不敢你都给我好好收着。”
知遥将荷包里的东西仔细掏出来,是一大一小两个印章。她翻到刻字的部分只看了一眼,瞬间就变了脸色,“母亲,这,这是……”
贺行远见知遥神色大变,忙凑过来瞧了瞧,看清后便也神情忽变,不可置信地望着贺夫人。
贺夫人笑道:“当年那瓶子你没扔吧?那时候罗嬷嬷就同我打赌,说你是个机灵的,必然会把瓶子收好,还说你也许能发现瓶子的不同之处。我当时还不信,后来一看,果然如此。只是没想到你发现的比我想象的要多,也做得比我期望得更好。”
“可,可您不是姓柳么……”
“柳又如何,刘又如何?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怎样就怎样的,事情到了某个地步,自然捡最重要的去做,其他的都是其次了。”
知遥捏着手里的东西,掌中的汗不减反增。
这是两个印章,大的那个花纹繁复,枝叶缠绕间的那个“刘”字却清晰可辨。小的印章则是清爽得多,只刻有一个人名而已,但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兄妹俩震惊不已。
刘昕初。
江南刘家的家主,听说此人东西做得极好却只送不卖,又听说此人隐得极深,就连江家人都不知道他是谁。
贺夫人柳氏能同时拥有这两样东西,她的身份不言自明,可她如今将两样东西都交给了知遥,这个举动代表的意义让知遥有些坐立不安。
平时里,贺夫人对贺行远关注更多也疼爱更多,却将东西给了她——知遥想,这可不可以理解为,是对她真实身份的一种肯定?
知遥的神情变幻不定,一会儿纠结一会儿释然。贺夫人也不点破,只笑盈盈地看着她。
贺行远将知遥轻轻向前推,在她耳畔低语:“傻了?母亲在等你呢。”
知遥缓过劲儿来,就想要去握住贺夫人的手,突然发现自己两手都拿着东西,忙将它们塞回荷包,再将荷包小心翼翼地贴身放好,这才握了贺夫人的手,嗫喏着“我”了半天,终于深吸口气叹道:“我真没想过母亲会将这样重要的东西交给我。”
贺夫人笑着将她微乱的发理好,说道:“不交给你交给谁?行远?他可不是我刘家的孩子。知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