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思绪纷杂。
半睡半醒间忽然惊觉一事,顿时让她睡意全无。
既然自己都想到了马氏可能是夏夫人安排进来的,祖母怎么会想不到?以祖母对夏夫人的痛恨,应该是将人痛打一顿丢出去了事,而不是安心地将事情全部交给贺知悦处理。
除非祖母根本不知道李管事插了这么一个人进来。
知遥穿了鞋子下床,外间的兰月惊觉,披了衣裳来问:“姑娘这是怎么了?”
知遥这才冷静下来,看了看已经黑透的天色,踌躇了很久,才放弃了要去和祖母讲明一切的想法。
贺知悦就住在安园,她一去,贺知悦肯定会知道。去的路上被她拦住见不得祖母,还不如不去。
只是马氏的事情,更要好好搞清楚才行。
知遥不相信夏夫人与夏姨娘的人会是个手脚完全干净的,从账上入手,或许能拿捏到马氏的一些短处。
这样就需要知道日常食材方面银两的消耗大概是多少,可如果去查贺府以往的账目,就会被贺知悦察觉。知遥想想清楚,决定拜托江衡云,先看看侯府的日常消耗是多少再做考虑。
第二日去到书院,知遥就向江衡云提出了自己想要拜托她的事情。
江衡云奇道:“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大姐让我管着厨房,我想了解一下。”
江衡云道:“这些事情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回去帮你问问。”
知遥就笑嘻嘻谢了她。
谁知片刻后江衡云又改变了主意,“你去问问哥哥吧,或许他会知道。”
知遥就狐疑地看着江衡云,他一个世子爷会注意采买的事情?既然他也应该是不知道的,那衡云回侯府后帮忙问问不就得了,现在去找江衡言干嘛?
江衡云被她瞧得有些心虚,推了她往外走,“你不问怎么晓得他知不知道?”
知遥无奈,这还用问么?不过她也没戳穿江衡云,只是说道:“可我也得进得去啊,他们两人学习的那儿如今有人守着不是。”
江衡云就笑她:“侯府的护卫你都不当回事儿了,还会怕这书院的?”说着就又把知遥拉了过去。
知遥望着四个虎背熊腰直挺挺立在那边的壮汉,十分无奈,被江衡云拉着磨磨蹭蹭走了过去。
其实那里原本是没人守着的,只是休息的时候去的女孩儿多了,也就有了护卫……
早先的时候,贺行远和江衡言是不在意其他人怎么做的,再说两人也已经习惯了众星捧月的感觉,完全能无视那些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贺行远的面皮破天荒地忽然薄了许多,开始不喜欢女孩子们总绕在不远处。
他或是怒吼或是冷嘲热讽,总能吓退她们,可时间长了他就不耐烦起来,直接找了威北侯弄了四个护卫守在那儿,专防女孩子,不许她们再进到那半边儿sao扰他们。
当时江衡言还笑贺行远:“你倒是越大越扭捏了。”
知遥也在场,深深赞同,就乐呵呵地帮江衡言说话。
谁知贺行远就恼了知遥,将她也吼了出去,再不许她踏进他们学习的那里半步。
如今江衡云提起来,知遥就有些踌躇。
江衡云笑说:“行远那脾气你还不知道?嘴硬罢了,何时见过他真恼了你?去吧去吧,左右是去找我哥哥的,又不是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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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平静
贺行远正在教室和江衡言讨论着昨日先生上课时讲到的一个问题,江衡言觉得屋里关着门窗太闷,就去打开窗户透透气。
两人本来正说到关键处,江衡言却突然话说到一半硬生生顿住了。贺行远觉得奇怪,转身朝窗边看去,才发现江衡言正愣愣地看向窗外。
贺行远就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到院中情景后,也怔了怔。
绯衣少女轻移莲步缓缓行来,双颊透出淡淡粉色,一颦一笑都带了娇嗔的味道,全然没有了往日娇憨的样子,而是透出少女特有的韵味来,吸引了少年的全部目光。
知遥正同衡云说起等下不知道该怎么与贺行远讲,转眼就瞧见两个少年正盯着她看,而且还像是震惊的样子,不由得就羞红了脸,轻声埋怨江衡云道:“我就说了不该来吧,你偏要来。你看,他们很明显就没想到我会过来不是。”说着就要离去。
谁知她刚转过身,就听贺行远喃喃唤了声“遥儿”,虽然声音不大,可知遥却听到了,于是半侧过头去看他。
贺行远就绽开个笑容来。
知遥便回他一笑。
江衡云见两人都在笑,就拉了她往屋里走,“我就说行远不可能会生你气的嘛。”话里虽提起贺行远,却是一进门就将知遥往江衡言身前推去,“哥哥,遥儿要找你呢。”
江衡言就问道:“遥儿来找我可是有事?”
贺行远面上的笑瞬间僵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