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丫鬟朱儿讶然:“姑娘何故要喝这玩意儿?”
她们俩都心知肚明,赵芙然的风寒是装出来的,只是为了遣丫鬟去买药的借口。
阿卿将枇杷膏收好,并告诉朱儿:“做任何事都不要留下蛛丝马迹,尤其是在皇宫里。我若不喝这枇杷膏,那侍卫难免会起疑,一旦有了疑心就容易看出破绽来。我若不仅喝了,还喝得多,凭着这枇杷的气味他们就会先入为主地以为我就是那个染上风寒的赵小姐,一切顺理成章,自然不会被拆穿。”
朱儿所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由衷地佩服身旁这位新主子。
她原本还有些担心阿卿会在皇宫里露出马脚,如今看来,这位姑娘倒是比原小姐还小心谨慎,倒是自己多虑了。
马车“嘎吱”一声突然停下,没有了马蹄声做遮掩,两人不敢再轻声讲话,只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
听到侍卫的呼声,二人才下了车,乖巧安静地立在一旁。
正前方来了个姑姑,她和侍卫说了几句话,就将阿卿带走了,至于朱儿去了哪里,她也没说,阿卿便不多问。
英姑姑对新来的这个秀女很满意,她年纪轻,五官生得端正,虽不是闭月羞花之貌却也显露出美人端倪,再等上几年添些妩媚之色肯定美艳。
除此之外,她举止得体,从头到尾一字不问,虽低眉顺目但却不露怯,如此性格很适合在后宫生存。
英姑姑将阿卿带至一处清闲小院,为她安置好房间,然后特意叮嘱了她几句:“赵小姐的父亲已经上下打点过了,以小姐的才貌,只要在宫中不出什么差错,总是能留下得封的。”
阿卿福了福身子,淡道:“谢过姑姑。”
而后便没有其他动作。
英姑姑讪讪出去,两手空空,一直摇头。
没想到她也会看错人,这赵太仆虽然一心想送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奈何赵芙然是个木头疙瘩,连打点都不会,实在可惜了她那水灵动人的好皮囊。
关上门,阿卿坐在床头,一下子泄了气。刚刚一路走来,她都提tun收腹,憋屈的很。现在没人了,她又恢复成懒散模样。
方才瞅那姑姑悻悻然的表情,约摸是没从她这拿到好处不高兴。
阿卿不是小气,她是手上没有多少银两,那日同徒弟告别,她就将十分之九的现银都换成银票,夹在那两本武功秘籍里了。
路臾曾和她提过,家中有个身体不好的老母亲,他陪伴了她一路,又真心实意地将自己当师父,不给他留些东西怎么也说不过去。
希望路臾能用那些钱,在家乡开个铺子,过几年再娶个貌美如花的娘子,平稳自由地过一生。
至于剩下十分之一的钱,她用来住店吃饭,花到现在也所剩无几。
别说打点这些宫人了,她如今连根糖葫芦都买不起。
好在入了宫,吃住都不用自己花钱,不然她怕是要留宿街头了。
刚想着古代皇宫竟然被自己当成了七天旅馆,乐不可支的时候,门外响起朱儿的声音,“小姐,小姐”。
门是被撞开的。
朱儿抱着一大堆东西歪歪扭扭地走过来,脸都被挡在后面看不见了。
阿卿上前接过被褥,为她分担了点。
朱儿立马就要过来抢:“小姐,这些事都不用你做,你快歇着。”
阿卿不仅不听,反倒将她怀里的衣裳也一并接过来,“把你累垮了这些事还不是得轮到我做,倒不如提前帮帮你。”
阿卿将被褥放在床上,衣裳都塞进檀木柜里,然后拍拍手坐到桌边给自己倒茶。
朱儿又冲过来要抢茶壶,阿卿抬手一抛,然后用另一只手接住,轻笑道:“你啊,快去铺床。”
朱儿看见阿卿像玩杂技般倒了茶,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
她的个乖乖,小姐去从哪里找来的替身,既懂宫廷礼仪,又会江湖杂耍,性格还这么不拘一格!
应是赵太仆花钱打点过的缘故,阿卿被安置的房间很宽敞,一共两张床,分里外室,用屏风隔开。
阿卿睡里间,朱儿睡外间,两人夜晚还能躺在床上聊会儿天。
聊着聊着就熟悉起来。
渐渐的,朱儿虽然仍把阿卿当自家小姐服侍,但方式有所转变,她不再事事都抢着做,两人的阶级关系稍稍淡了些。
翌日一大早。
阿卿就同其他秀女一起被带去查验。她们被要求脱去全身上下的衣裳,一丝不挂地站在几位姑姑面前,转圈然后抬臂。
凡是身上有伤痕亦或者胎记的女子,都会被刷落。身有异味者也不能过关,就连体态不协调也会被赶出宫。
阿卿没想到入宫为妃的条件这么严苛,不过她一点也不担心。
宿主本是将军千金,从小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自然不会留下什么伤痕。至于流放途中的那些划伤,都是皮外伤,她洗浴事检查过,已经好全了,且半点疤痕也没留。
轮到阿卿所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