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风云寨闹了火灾, 那些山匪匆匆带着全部家当下山避灾了。最后去寻匹马车, 让车夫停在东街隐蔽处。”
怕路臾一时记不下,她话说得慢,最后还掰着指头跟他总结:“就这三件事,一件也不能少。”
路臾乖巧地点点头, 拍拍小胸脯:“放心吧师父, 我肯定都给你办妥了。”
阿卿微笑着揉了揉他的后脑壳:“快去罢。”
“诶。”少年轻快应了声, 然后消失在视野。
纵有金手指傍身,阿卿也不敢大意,故而下楼贴着门缝朝外探了探。
十几个彪膀大汉蹲坐门口,有的插着腰,有的舞着刀,两两三三聊天从不交头接耳,面对着面吼来吼去,唾沫星子乱飞。
还有群人站得更后,四五人举着火把照明,其余人都围成圈,恭敬地听最中间的人讲话。
距离实在太远,阿卿也看不见最里头那人什么模样,不过大致可以猜出,他就是风云寨的头头。
“女侠,来了这么多人,可如何是好啊?”杨掌柜瘸着腿走过来。
秀儿在一旁搀着他,眉头紧锁,神情间俱是担忧:“这些人横行霸道惯了,即便是报官,官府里尽是个好吃懒做又贪生怕死之徒。以前还会假意来巡视劝退,后来有次山匪连县尉大人都绑了,从此之后,府衙就成了摆设。”
阿卿颔首,又问:“可知寨中总人数约有几何?”
杨掌柜答:“不算被掳掠的妇人姑娘,七十余人左右。”
对付百人之内的乌合之众,阿卿还是胸有成竹的。
她颇有气势地安抚二人:“不比忧虑,有我在,他们不敢胡来。况且,那少帮主还在咱们手里,他们再凶恶也得顾忌着。”
想起什么,她接着叮嘱:“切记,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都莫要出去。我一个人对付他们还方便些,若是你们在场,反倒照顾不暇。”
夫妇俩都见识过阿卿的武功,开客栈的这些年,南来北往路过的客人也不少,武林人士也碰见过。
但像阿卿这样深不可测的高手,他们还是头一回遇见。
秀儿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扶着相公回房了。所谓人不可貌相,大概说的就是这位女侠吧。
面容稚嫩,内力高深。
目送他们离开,阿卿有点头疼。
她倒不是怕门外那帮山匪,而是苦恼拿屋里那个心术不正的少年怎么办。放到现代社会,他也就是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以后成人才还是成人渣,还差好几年的打磨。
阿卿觉得,改邪归正和年龄无关,而是和时机有关,越早即越好。
即使这次她把风云寨一锅端了,若这少年承袭他爹的痞性,多年后保不准会建个什么白云寨、绿水寨……这镇上的良民日子也就更苦了。
回到房间,她拍拍付凌的脸,语气并不和善:“喂,你爹来救你了。”
少年又哼哼起来,显然情绪激动。
阿卿道:“觉得羞耻?想让你爹把我千刀万剐替你报仇?”
顿了顿,她冷呵一声。
“你倒是运气好,被折磨到一半还能得救。那些被你带去风云寨的黄花大姑娘们呢?恐怕就是咬舌自尽了也盼不到父母去收尸吧……”
凳子上的人安静下来,若有所思。
阿卿威胁道:“我现在给你松绑,但你不许叫不许闹。你若是叫喊一嗓子,我就毒哑你,你若是敢逃跑,我就打折你的四肢,听到没?”
付凌点点头。
阿卿拿出他口中的布团,取下他眼睛上的遮光布,边给他松绑边说:“强取豪夺算什么英雄好汉,你如果能把那些手无寸铁的姑娘绑回去当小妾,我也能把你绑了卖到勾栏。”
勾勾唇,她眼角微挑:“你怕是不知道如今有许多达官贵人都喜欢男宠吧。”
付凌挺拔的身躯一震,直勾勾地看着她。
解完绳索,阿卿把路臾的一套衣裳递给他,“自己穿好。”
付凌一获得自由,就接过衣裳背过身去,迅速往身上套。
阿卿失笑:“看都看过了,还遮掩什么?皮囊长得再好,灵魂却让人作呕。连八岁小孩都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这威风凛凛的少帮主,却总做些逼良为娼的事,实在让人不耻。”
在风云寨里,他哪里被人这样说教过,如今遭人嘲讽,心里又羞又气,恨不得拔剑冲过去,可偏偏又自知打不过对方。
待他穿完衣裳,阿卿用绳索套住他的双手,然后领他下楼。
“吱呀~”
陈旧掉漆的大门打开。
外面黑压压的一小群人齐齐冲里面望。
“少帮主!”
“凌儿……”
此起彼伏的呼唤声让付凌红了眼眶。
阿卿依旧冷漠,她扯着绳子不让付凌过去,高声询问:“赎金可带来了?”
一个蓄着浓密络腮胡穿虎纹短褐的壮汉冷哼一声站出来,前面的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