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下来。
小心翼翼的把怀里软塌塌的两节瘪了的泰迪拿出来,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亲了一下,然後默默的上下排列好。
填平了土,他没有起身,还是跪着。
结痂的地方是最坚硬的,但是再次裂开了,就再也愈合不上了。
杨夜看着恢复平坦的土地,胸膛开始剧烈起伏。
眼泪开了闸,止不住往雪地里滴落。
紧咬的嘴唇终於咬不住,抽泣着抽泣着,就嚎啕起来。
哭声从空地远远的传出去,传到树林里,树林枝桠摇摆,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回音。
他哭得撕心裂肺,像一只再也找不到家了的幼兽。
这是自他四岁离开Daddy後,第一次哭泣。
却再也没有一双手,能为他擦掉眼泪。
从此以後.3
叶清失眠了。
外面下着雪,天空是橘红色的,他能看清每一片雪花的纹理。
雪花最安静,不会像雨滴,打在窗子上,吵吵闹闹要注意。
他在没有医嘱的情况下吞了两片安眠药,可还是睡不着。
他有点想某人。
明明那人在的时候,自己没有太想过,他也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心意偏离既定的轨道。这个人会让他脱轨。
他不是有点想某人了。他是疯狂的想念。
那个人从未摘下过他送给他的项链,即使是自己心灰意赖时的随手,他却当珍宝一般陪在身侧。
那条项链呢?
他腾地坐了起来,然後又慢慢倒回去。
那条项链背後用花体字微雕着“marry me”,他本打算度假时送给林睿的,也算是彼此有个名分,但最终送给了那个人。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自己对他还是不一样的吧,不然为什麽随手,第一个想到的也是他。
後来。
後来,他尝到了嫉妒的滋味。
知道林睿和Patrick勾搭上了时,他只体验到了伤心,而看到杨溢和乔延的相处方式之後,他有种想把乔延一枪崩掉的冲动。
他已经失去了他爱的人,不可以再失去爱他的人了。
然後在茶社,他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心情,接着他看到了杨溢无处可藏的肚子。
於是他放心了。这个肚子,是他爱他的最佳证明。
然後他再次开心地跑去照顾林睿,任劳任怨鞠躬尽瘁。
他看到林睿大着肚子的样子,也有过幻想自己的孩子会是什麽样子。
又想起肚子还没有显现出来时,他们出差到中国,杨溢好像吃了不少苦头,自己却还吼了他用书砸了他。
不过没关系,他爱他,就像一只忠诚的猎犬,主人如何打骂,关键时刻还是会挺身而出以身相救。
所以他很放心。
也很开心。
说到底,他不过就是仗着杨溢爱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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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夜被关了禁闭。
他换洗的衣服还在箱子里,孤儿院别的不多,就多孩子,杨夜瑟瑟发抖的样子没人留意到。
第二天醒来,杨夜发现自己正在发烧。
从前不用他自己发现,在他发现之前,爸爸就已经抱他去了医院。
很难受,全身骨头又酸又痛,拆了重组一样,很冷。他把脏掉的外套脱掉,丢在地上,裹紧薄薄的被子,不一会儿连褥子都裹上了。
他努力爬到小窗口下,有微弱的光线照进来,他想看看外面是什麽样,但是他太矮了,踮起脚也看不到。
他拖着长长的被子,来到了门前。
门是铁门,外面用铁链锁着,四个成年人都撞不开,但虽然密封效果很好,但也有副作用,就是被人拍打时,声音会很响很大传得很远。
杨夜不间断的拍打着铁门,不叫人,就是拍门。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杨夜跑回床上,做出乖巧忏悔的假象。
门推开时带进了一缕阳光,那一笼光线里有无数的灰尘在翩翩起舞。
爸爸说,撒谎的孩子是坏孩子,不论做错了什麽事,只要诚实的讲出来,改过自新,就还是好孩子。
他在阿姨开口说出刺人心扉的字句前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
他本就是一个漂亮讨喜的孩子,没有人会拒绝漂亮的人对你展现甜甜的笑。
如今,已经没有人会保护自己,但是他足够强大,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我能够保护自己,我还要保护弟弟。
他有点担心小安了。
阿姨一愣,眼前的孩子笑颜如花,好像有什麽东西不一样了。
杨夜道:“阿姨,我错了,”说着垂下长长的睫毛,“罚我一天不吃饭好不好,放我出去好不好?”
最後的乞求小心翼翼,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