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怎么可能没学过自我保护?枪,是他们防身的,不是玩儿的。我有些尴尬地轻轻呼了口气,眼睛小心翼翼地向他望去,却,余光———
我愣了下,好象后面有个人跟着我们。我明明看见一道身影望见我回头闪到那个院落后,
“怎么了,”男孩儿疑惑地望着我眯着眼严肃的盯着黑暗处,手还拉着他的胳膊,
我盯着那个院落看了会儿,又看了看男孩儿,摇摇头,“没事儿,”拉着他胳膊的手没有松开,再没有说话直往前走。其间,我几次无意回头,都没有什么可疑之处,难道,刚才是
15
“枷叶,”
男孩儿进屋前,我在门前叫住他。他疑惑的望着我,
我看着他会儿,微笑,还是没有说出口,
“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开车送你去上学,”他点点头,关上门。
门外,我吐了口气:我本想嘱咐他要小心。不管刚才我是否眼花,也不管如果后面真有人跟着那是什么目的,我都要保护好这个孩子。他的家世太复杂。
转身,我正准备回房——
“唐小庭,你在罗马都干了些什么?!”
突然,书房里传出一道怒不可竭的声音,紧接着,书房的门打开,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
是唐小庭,他站在门口低着头,可能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抬起了头,
逆着光,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见他望着我会儿,然后,转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我走过去,
书房的门虚掩着,我推开门———
晕黄的灯疏放着孱弱的光线,唐步庭疲倦地支着额头坐在书桌旁的沙发上,
“庭叔,”我轻轻唤了声,
他缓缓睁开眼,
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他那样的眼睛,那样疲惫,那样伤感————
“庭叔,”走过去,我蜷缩在他的腿旁,脸庞轻轻摩挲着他的膝盖。他这样,让我很难过。
是的,我永远是他的小女孩儿。他养育了我十多年,再任性,再想独立,情感上,我始终依赖着他。每个人,不管他的外在表现有多么坚强,内心深处一定都有最后那层壁垒,这个男人就是我的那层壁垒。他能让我浮躁的心踏实。
我知道,这个男人是多少人的梦想,他的成就,他的教养,他一切美丽智慧的外在,可我看到的只是无比脆弱的内心和,对我丰厚的宠爱。
30岁过后的男人,往往没有了以前的激情。他们变得稳重、波澜不兴,也许这就是“成熟”。但是,在他们“成熟”的背后有一种淡淡的冷漠,不知他们打定主意是要抛弃这个世界,还是抛弃自己的一部分。你说不出他们具体为什么而伤痛,但你能肯定地知道他们被很深很重地挫伤过。时间在30岁后的男人那里表现得象个魔术师,转眼之间就判若两人。
或许年轻时的唐步庭曾经有多么意气风发,可是,我成年后的记忆里,他一直是淡淡忧郁着,我看得懂他。
树欲静而风不止。“梦想与光荣”,说浅了,是男人在世界上证明自己的功名利禄,说深了,是生命对自己的要求。可,回到小桥流水平常人家,那并不能求得安宁。
“庭叔,你曾经告诉我,碰到难事儿时,可以用抛硬币来解决,”我微笑着抬起头,望着他,希望抹去他倦伤的情绪,
“雁子,”他抚上我的脸庞,拇指摩挲着我的唇,摇摇头,“那是游戏,当命运需要以抛硬币来决定时——”他突然淡淡笑开,俯身抱起我,唇抵住我的额角,“也许,那句话说的对,上帝会把我们身边最好的东西拿走,以提醒我们得到的太多,是要学会放弃,要放弃一些——-”
喃喃着的,是一个男人全部的心绪,却,不透明。
16
“飞杨,还是你们舒服,以后就尽等着坐办公室吧,”
“哪儿舒服,现在还不是每天外面跑,”
“那不就一年。听说市局的待遇好的不得了,啧,看咱们雁子才去多长时间,养得多水灵,”
“哧,她呀,”飞杨无聊地瞟我一眼,摇摇头。我只站着一旁傻笑。
今天又是个大行动,都到了清水弯西山码头,听说查获了一起特大汽车走私案,海关、水警、分局,包括沿线派出所都出动了警力,这不,碰上几个老同学,他们都在地方派出所。飞杨和我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干着交警的活儿,只负责开道。
“查了多少辆车啊,搞这么大动静,”飞杨接过他们递过来的烟,夹在耳朵后面,
“这可是个大案子,20个集装箱,乖乖,里面进口高级轿车成品就61辆,光车架横梁也有11套,这绝对值上千万,”
“切,你怕说得,只上千万?他们车贩子说,‘三年不开张,开张抵三年’,这一行的利润甚至可以高达200%。以他妈一辆日产皇冠3.0轿车为例,香港售价大约为22万元港币,而内地售价就高达60到70万元人民币,这中间的差价,你去算算,不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