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来。
剑齿虎没有回来。
虎群跟随着动物迁徙的队伍向南方走去,剑齿虎的回归无疑带给整个虎群不小的能量,捕猎回来后每头老虎分得的食物变多了。然而剑齿虎看起来十分疲惫,在每日捕猎过后,他总是会长途跋涉悄悄看一眼周洋。周洋的身体状况很不好,行进速度变慢了,Jing神也萎靡。而且剑齿虎又看见他一边念念有词一边跳着奇怪的舞蹈了——自从他们开始随动物南迁,周洋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做过了。
剑齿虎感到难过,他曾经向褐斑虎询问是否能让周洋和虎群一起生活,但是被褐斑虎拒绝了。即使它同意,剑齿虎也不敢保证其他老虎会不会把周洋当成储备粮看待。
周洋已经三天没有捕捉到猎物了。昨天的早饭耗尽了背包中最后一块rou干,食物成为寒冷之外他所面临的最大压力。周洋已经放弃等待剑齿虎了,他恼火地想着:到头来,剑齿虎不过是动物——会随意抛弃朋友的畜生罢了。
显然,周洋已经失去了理性判断的能力,他神情抑郁、内心充满恐惧。虽然周洋已经学会如何避开大型猎食者,但他很难独自捕捉到猎物。他或许会饿死。
周洋一天多没吃东西了,现在他血糖偏低,头昏脑涨地躺在了地上。他不想再前进了。南方对他的诱圌惑力因剑齿虎的离去而锐减。
跟随他几日的秃鹫不远不近地落在周洋身旁,周洋不想搭理他们,他合上眼休息。忽然,周洋浑身震颤起来,他似乎知道该如何度过食物难关了,只是这样的方式非常极端而且有些痛苦。
月亮升起,秃鹫们站在巨大的枯树上休息。干枯的枝桠在月光的映射下仿佛长满了丑陋的巨大果实。这些秃鹫体型大小不一,最小的只有半米高,最大的足有一米二三。
上公交车该买票呀,大家伙。
周洋内心默默吐槽着。他没有生火,自从低血糖倒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阳光不再普照万物,地面变得冰冷起来,然而周洋依旧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
远处的剑齿虎慌了阵脚,他不相信周洋这么快就会倒下,但事实就摆在眼前,那些该死的秃鹫环绕着他的朋友,剑齿虎想要冲过去看看周洋,但他害怕这次过去了,以后不舍得再离开。
秃鹫们怡然自得地望着躺在地上的“食物”。它们并不上前去试探,它们知道周洋还没有死透。
星星也闪烁起来了。今晚的天空好晴朗,风不大,但足以吹散积云。
周洋想要在浑身冻僵前睡着,他思念着故乡、故乡的亲朋好友;他惦记着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或许回去后昌明的现代医学能够治好他的眼睛。
夜晚,周洋几次被冻醒,但他一次都没有睁开眼,一次都没有动弹——哪怕是微微蜷起一根脚指头。
剑齿虎守着周洋,他看着周洋死寂的身体,他一夜没睡,反复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赶跑那些秃鹫,卧在周洋身边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他。
早晨第一缕阳光温暖地舔侍在周洋僵硬的手指上,周洋被唤圌醒了。他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眯起一条缝,正好看见一头莽撞的小秃鹫向他走来。小秃鹫张开翅膀做出随时都要飞走的状态,然后猛啄了一下周洋的皮鞋又迅速地跳开。
周洋一动不动。
剑齿虎已经按捺不住了,难道周洋真的死了?如果他真的死了,剑齿虎至少要捍卫他的尸体——不能像老象一样被食腐动物分食。
小秃鹫似乎放心了,它再次走过来,收拢了翅膀,用带钩子的鸟喙狠啄了一下周洋的胸口。就在这一瞬间,周洋猛地弹跳起来,掏出藏在手掌心里的IPhone钢片儿狠狠割开了小秃鹫细细的脖子,热乎乎腥臭的血ye喷溅在周洋的脸上、身上,他毫不在意,他举起小秃鹫还在挣扎但必定将要死去的身体秀给那些枯树上的秃鹫们。
“啊!”
周洋恐吓似的嚎叫起来,秃鹫们惊慌地飞离。
周洋抱着小秃鹫的尸体跌坐在地上。远处的剑齿虎吃惊地看着他。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并不需要一一交代。在被圌逼到绝境时,“本能”的力量大到足以让婴儿成为爱因斯坦。
作者有话要说: tip:秃鹫吃的大多是哺ru动物的尸体。哺ru动物在平原或草地上休息时,通常都聚集在一起。秃鹫掌握这一规律以后,就特别注意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的动物。一旦发现目标,它便仔细观察对方的动静。如果对方纹丝不动、它就继续在空中盘旋察看。这种观察的时间很长,至少要两天左右。在这段时间里,假如动物仍然一动也不动,它就飞得低一点,从近距离察看对方的腹部是否有起伏,眼睛是否在转动。倘若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秃鹫便开始降落到尸体附近,悄无声息地向对方走去。这时候,它犹豫不决,既迫不及待想动手,又怕上当受骗遭暗算。它张开嘴巴,伸长脖子,展开双翅随时准备起飞。秃鹫又走近了一些,它发出“咕喔”声,见对方毫无反应,就用嘴啄一下尸体,马上又跳了开去。这时,它再一次察看尸体。如果对方仍然没有动静,秃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