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方氏么,江雪歌嗤笑一声,她不跟江方氏争抢什么,却只因自己的嫡长女身份、生母留下的丰厚钱财,还有中淑妃的看中,便让江方氏恶从胆边生,拼了命的想置她于死地!虽然自己脱困的过程很惊险,却也不让她意外,她早就知道,江方氏这个人,为了利字,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方大人不信我?以为我是那险之人不成?”江雪歌面色不变,只正色言道:“只要方大人答应今日留下我等人的命,药,就由我去下!”
不消多时,那小厮回来便献上了一个小盒子,方成正接过来轻轻打开,盒子里面赫然装着的便是一枚红色的药丸。
江雪歌面上一惊,抬眼便看向他,却见他面色如常,唇边扬起的笑容却越发的意味不明。
看着他已经微现斟酌的神情,江雪歌也悠悠靠向椅背,看着方成正缓缓一笑,“我是懂些医术不错,可方大人身边应该也有医术不错的人才对吧?难道还怕我连累了你不成?”
江雪歌苦笑一声,拿起那药丸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用指甲抠下一点放在桌子上抹开,简单地分辩了一下药,便
江雪歌自是清楚北一心中是如何想的,可她也有自己的不得已,遂不着痕迹地睇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接着说道:“不过,我要方大人保证,事成之后便立刻送我出关,反正经由此事,外间也定会流出对我不利的传言,与其留在这里让人说三道四,过着生不如死没有奔头的日子,不如远走他乡重新开始来得实惠!我保证,只要出去后,此生便不会再踏足京都半步!”
方婆子一怔,随即似是察觉出什么来,有些慌乱地问道:“三老爷,这到底是……”
方成正耳听她这番话,不但没信了去,反而不屑地嗤笑道:“你这些虚话是说给谁听呢?你以为我会信你?”
世子爷把江雪歌的命交在了他手中,便是信得过他能保得了江雪歌的安全,若江雪歌去谋了自己嫡母的命,到时出了事儿,就算是世子爷亲自出面也难保下她的命了。
方成正将盒子轻轻放在江雪歌手边的小几上,而后便唤出了屏风后的方婆子,只微眯着眼看着江雪歌,浅浅一笑:“江大姑娘今儿个能不能走出这间屋子,可就全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方成正不耐地挥挥手,便立时有人上前强行将方婆子带走,随后,他对着江雪歌笑得好比春日暖阳,“我先出去,大姑娘可得想清楚了,否则……”笑了笑,方成正便只留给江雪歌一个充满寒意的眼神,走了出去。
“江浦位例中最高医官的——首医正,定是医术超群才能坐得稳的。”方成正慢慢坐下,伸掌轻抚着衣袖,看起来倒是悠然至极,“而你是他的女儿,能一眼瞧出我妹妹的病症,想来也是个医术不弱的,你说,我怎能轻易相信你——就解不了我下的毒呢?”
“相信方大人必然有让我乖乖听命的法子,那些用以挟制的慢毒药什么的,方大人不必客气,对我可以随便用!”江雪歌面不改色,自是知道方成正狡诈多疑,若是不把态度表达得够明了,怕是方成正也不会轻信于她。
谋人命的事?真当他跟江方氏一样蠢么?若他真信了她的话,到时候江方氏死了,江雪歌定是会马上跳出来将他给揭发出去,到时候,别说是江方氏没了命,就连他也得栽在这丫头片子手里!
而方家的人早不来晚不来,为何却恰恰在江方氏被众人质疑的时候才出来?这里面更多的可能便是方家尽可能的不愿多足进来跟此事有所牵扯,进而露出什么破绽,毕竟,陷害江家嫡长女失节不贞的事,闹将起来绝不会光彩!
方成正半垂着眼帘沉默不语,似乎仍在考虑着江雪歌的提议,不过也没立时反对,只是隐晦地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心腹,便闭目不语。
方成正挥了挥手,示意那小厮下去,轻轻摩挲了盒盖一会儿,又托着小盒走到江雪歌面前,笑道:“江大姑娘医术了得,不知可认得这是什么?”
换言之,什么江家嫡长女,不做了!
最后,她不仅除掉了江方氏这个碍眼的后母,还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帮北风烈除掉自己这个在太子派系里举足轻重的人,让世子爷坐享渔人之利?
江雪歌早想得清楚,今儿江方氏合着方标来陷害她的这件事,方家不可能就只有方标一个人知道,要不然方家的人来得不会有这么快,且进来后连问都不问便认定了是她杀了方标,而且今天也多有反常之处,灵隐寺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方家的人这么快的便赶了过来,而江家的人却至今都还未有人出现,这说明什么?说明方家的人一早就在留意着寺中发生的事情,不然,方成正和方罗氏哪里会来得这么迅捷!
方成正轻轻一笑,低声说道:“如果让我用江大姑娘的药,我确是有些不放心,不过,江大姑娘可以拿我这药去奉给一向疼你的嫡母大人……”
这么一来,室内就只剩了江雪歌、灵儿、北一和被自己病情吓昏过去的江方氏四个人。
北一虎目一瞪,当即不赞同地哼了哼!
江雪歌一看,缓缓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