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索,手上传来匕首冰冷的触感,心里紧绷的弦松了一些。
左绕右弯,她穿过许多条巷子,拐进自己住所所在的街区,快速隐入楼道。
无奈,她身材高挑,人群中想不出众都难,戴着黑色的口罩,不知情的路人还以为她是躲避粉丝的流量小花。
爷爷身体还健壮的时候,有人断断续续来找茬,每当这时,爷爷便让她藏到后院,慈爱地摸她的头道:“小春,和爷爷一起玩捉迷藏,一定要藏好,别出来,爷爷一会就来找你。”
当时年幼无知,她也不知道为何,每次爷爷找到她时,都是鼻青眼肿的样子。
直到某天,她没有到后院藏,而是拐进了房间里的小衣柜,门外传来摔东西的巨大声响,她好奇,扒开一条缝偷看。
当时目睹的场面,她终生难忘……
爷爷被一群人围在中间,花甲老人低声下气地恳求他们再宽限几天,然后双手颤抖着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红色塑料袋,把里边零散的钱全部给了那帮人。
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不停掉落。
爷爷只剩下五十块钱,这星期的伙食费,然而那些人不肯放过他,动手动脚,推推搡搡,骂道:“子债父偿,天经地义,你这老家伙是不是傻,哈?”
她砰地一声推开柜门,冲过去用头顶猛地那人,那人大手一挥,把她的头猛的向后推,她瘦弱的身体被身后的墙壁强烈冲击。
“阿春!不要管爷爷,爷爷没事。”爷爷心急如焚,想过去扶她,其中一人拦住他的去路:“老东西,先把钱交出来!”
“喂喂喂,小姑娘别冲动!”一人见到刘春手拿着一把菜刀,她举起刀,拼命告诉自己:冷静,冷静。
即使是再强壮的人,面对锋利的刀,血rou之躯也难以抵挡。
她一步一步靠近:“别过来!我的力气大的很!你们要是再这样,我就把菜刀扔过去,到时候大不了两败俱伤!”
当时她上初二,身高一米六多,表情决绝,双目圆睁眼神似乎要毁灭一切。
“阿春,把刀放下!”爷爷一瘸一拐,慢慢靠近她,挡在她身前。
他喘着粗气,目光死死地盯着为首的人:“各位,再宽限我几天,我过几天一定还钱,一定还!”
为首的人显然不想把事情闹大,也没见过这架势,嘟囔了几句脏话就跑了,末了还回头:“老东西,说话算话!”
她浑身无力,跌坐在地,爷爷搂着她,低声安抚道:“阿春,没事的,爷爷会解决,爷爷会找到办法的。”
也许是从那天起,也许更早,她学会用刀,来保护自己,以及最爱的人,对那个人的恨意也增加了一分。
傍晚,回到公寓,她对着空气喊道:“爷爷,我回来了!”
回答她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她喜欢一个人把自己锁在房间,戴上耳机,把音乐的音量调到最大,屏蔽一切的嘈杂。
白日,她习惯把眼底的疲惫隐藏,把自己塑造成元气少女的模样,仿佛如此,便可暂时忘却烦恼。
镜子里的人,嘴角有些耷拉,刘海有点油腻,在昏黄的灯光下,黑眼圈乌青。
她睡眠浅,稍微有点声响便会醒来,在无尽的黑暗中睁着眼,旁边的闹钟指针不停走动,她习惯数着一声一声的“滴答”,计算着。
邻居和她只有一墙之隔,房子隔音效果差。
半夜。刘春还没睡着,旁边突然传来女人的shenyin声,和rou体撞击声。
刘春一阵反胃,猛地捶了墙壁两声。
或许是对方太激烈,或许根本没当她一回事,jiaochuang声变本加厉,严重影响她的身心健康。
她忍无可忍,大声一吼:“隔壁的!是不是在杀猪?再朝老子墙我都给你拆了!”她向来不喜欢以德服人,简单暴力,快狠准才是她的作风。
听到她这边锤子的捶墙声 ,对方赶紧从客厅转战房间,声音基本上听不见了,刘春随手把锤子扔到一旁。
要是爷爷还活着就好了……
她起床,用一块干净的步细细擦拭着爷爷的黑白照,他的皱纹那么多,那么深,他的眼神如此温和,然而这一切只能通过照片才能见到了……
她对着空气说话:“爷爷,我今天过得,还行。有个人背我去医务室呢,一个书呆子,但是,长得还挺好看。”
“如果有机会的话,带来给你看看好不好?”于沉清冷的面容浮现在她脑海,包括他今天走之前最后一个厌烦的神情,“不过,他好像很讨厌我……”
她深吸一口气,把照片挂在墙上。
于沉到家时,客厅竟亮起了灯,他无声无响地进去,李妈同他打了声招呼。
他几个星期没有见到母亲了,沙发上的背影有些陌生。
“妈。”他的声音毫无波澜,听不出喜怒,"什么时候回来的?"
“来来来,儿子,怎么这么久没见,你都那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