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真的只比奴仆好一点点。
他是不甘心的。
每逢初一十五,哥哥们总是有足够的俸银,只有他,连得父亲一个眼角都很难,还要被人嘲笑——这就是那个最小的儿子么?长得倒是真好看,可惜可惜,生出来就是个废人。
闻芷暇不是不在乎的,相反,他十分的在乎,即便戴着这样羞耻的嘲讽过了这么多年,每每听到那些刺耳的话,他还是会相当的不满。
所以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想要当上宫主,想要站在那个顶点睥睨底下那群曾经嘲笑过他的人。
可他几乎没有任何能依靠,能任用的下属——谁愿意和一个废物绑在一起呢?
没有。
他小小年纪出了山,他要找到属于自己的人。幸而他擅长制药,被他收买的人真的不少。
而现在,他盯上了秦周。
秦周这人是个奇人,说话一板一眼,做事一笔一划,是个说一不二的主,重点是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符合闻芷暇所有的要求。
这人一看就是个愣头青,脑袋里除了条条框框没别的东西,又认死理,功夫还厉害,还有什么比用这样的人当下属更好的了吗?
秦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别人贴上了“傻大个”的标签,把王大王小二人一顿教育之后又把被抓的所有男人放了回家。男人们一个个千恩万谢,看样子恨不得要以身相许,秦周应对得满头大汗,笨嘴笨舌地挨个回礼。
事情很快就解决完了。
秦周看了一眼坐在地上不走的闻芷暇,犯了难。
“姑娘,你这是……”他头疼地看着闻芷暇,看着看着竟然有些脸红了,闻芷暇心中一动,装出泫然欲泣的样子:“秦大侠,我无家可归。”
傻子秦周被那哀怨的眼神一扫,顿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腿哆哆嗦嗦直打颤,而等他回过神来时,闻芷暇已经坐在了他的马上,舒舒服服地窝在了他的怀中。
秦周:“……”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唰”地一声便从马上跳了下来,“这,这不行,姑娘,我刚才无意冒犯,绝对没碰你身上不该碰的地方,也不会告诉别人,你,你千万不要寻短见啊!要,要不然,让我负责也可以……”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可能也觉得自己想娶这么一个美人太“癞蛤蟆想吃天鹅rou”了。
闻芷暇笑了。
闻芷暇笑得前仰后合。
可怜的秦周,他曾经听过一个故事,说是有那么一个姑娘因为被男人碰了手腕便抬刀断了自己的手腕以保持贞洁——秦周吓坏了,他上上下下地看着闻芷暇的身子,仔仔细细地想着自己到底碰到了哪里,人家会不会自尽。
不想闻芷暇把衣服领口一拉,“无辜”地道,“大侠,我是男的,怎么,您不知道么?”
秦周目瞪口呆。
“我真是无家可归,”闻芷暇又说,“你好事做到底,收留我吧。”
“你是男的?”秦周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你是男的?!”
随着闻芷暇轻巧的一点头,他一颗纯情的少男心碎成了渣渣。
虽然如此,二人还是一同上路了。
他跟着秦周一路“行侠仗义”,秦周每每路见不平,他便站在一旁看,看他挥刀时头发挥舞的弧度。
一路走,一路看,参加过武林大会,也去缴过匪,甚至抓过毛贼,采花大盗,如若不是他想要当宫主的愿望太强烈的,他可能就忘了这件事。
秦周……是个很神奇的人。
他是刀法的集大成者,闻芷暇从来没见过比他还适合挥刀的人,仿佛他的一切都是为了刀而生的,只要刀在他手上,他就是无敌。
他甚至不知从哪里给闻芷暇找来了提升功力的名药,闻芷暇至今仍记得他满头大汗满脸通红的样子——芷暇,有了这个,你也能练功了。
闻芷暇一生玩弄了无数人的感情,终于有一次把自己也玩了进去。
他一头扎进了秦周双手捧上的温柔当中,那温柔像是一张网,而他是一只飞蛾,尽管想挣扎,却被结结实实地黏住了。
但这并不会改变什么——除了他不会对秦周用药。
他瞒着秦周一切,他私自认为等他成了玉花宫的宫主,他便能俯视那些曾经践踏过他的人,而这些并不会影响他对秦周的感情。
秦周的一切都应该是他的。
可他不知道,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秦周便已经知道了他的计谋,秦周仍然每天保持着他那让人看不透的木头脸,闻芷暇甚至看不出他消瘦得厉害。
秦周替他招兵买马,替他增加功力,甚至替他洗衣做饭,就算寒舍不是什么富家门派,他作为掌门的亲弟弟也绝对是享受了寒舍最好的待遇。
这些他都可以不要,秦周愿意待在闻芷暇身后,看着那人意气风发地挥斥方遒——哪怕自己也是其中的卒子。
他替自己打了一把刀,亲手打的一把刀,刀柄有一个小小的暗扣,暗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