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情愿那些魔咒是对着自己来的。
他的项链上挂了一枚戒指,材质为铂金的戒指上刻着天龙座的星象图,而他的这枚在龙首部分有一颗血红色的钻石。德拉克拉出项链把戒指握在手里,于是戒指还给他一阵微微的凉意,也让他觉得轻松了点。
这是他该做的事,所以,他不可以逃避。德拉克抬起头,大步走上台阶。
而他身后,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
初冬的傍晚即使天气晴朗,到底是冷了起来,更何况是钟楼这种四面透风的地方。白胡子老校长靠在冰冷的铁架上,向来清澈有神的眼睛一片浑浊。他脸色死白神情委顿,即使不足十七岁的孩子,也能看出他的不妥。
“德拉克,你来了。”老巫师抬眼看向拾阶而上的男孩。他企图微笑,却只是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
德拉克满脸Yin沉地看着他。他紧紧握住魔杖指向对方,仿佛想让自己看上去更凶狠一点,于是咬牙切齿地说:“邓布利多。”
“这不是你该做的事,你只是个孩子。”即使死神已经站在他的身边,邓布利多却依旧轻松温和。他看着德拉克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正在胡闹的孩子。
“你怎么知道?”不知经历过多少彷徨烦躁、挣扎痛苦才能走到这里,德拉克几乎被对方仿佛哄骗小孩一样的口吻激怒了。他更紧地握住魔杖,用力得连手臂都开始发抖了。
“看你送来的礼物,就知道你有多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邓布利多一副循循善诱的口吻。
“你——”德拉克看着他,“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脸上漫起一阵淡粉,连呼吸也急促起来。
“你看,你根本无法下手不是吗?”邓布利多企图继续劝说。
“我——”德拉克伸直了手臂,然而接下来他该说的话,或者说他该念的咒语,却像卡在喉咙里一样,让他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不想杀人。
他的每个细胞都在如此呐喊,他的身体在强烈抗议。
他不想杀人。
但是,他不得不……
“好了,到此为止。”轻软柔和的嗓音在钟楼里响起。
与冬季的凛冽截然不同,本该荡漾着死亡气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德拉克却只是松了口气。然后当一只手环上他的腰,当柔软的嘴唇贴上他脖子的时候,当熟悉的微凉再度包裹全身的时候,德拉克只觉得心里所有的情绪都被轻易扫了出去。
现在的话,他可以做到……
“不。”伊塔宁只是伸手抚上他拿着魔杖的右手,然后压了下来。
“伊尔!”德拉克不由得恼怒起来。虽然被钳制在伊塔宁怀里让他无法转身,却仍然不妨碍他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情绪。
难道,连他也认为他做不到?
“我最爱你的纯净和温暖。所以即便是你自己,也别想轻易破坏它。”伊塔宁只是轻轻在他耳边说,“而且,在我眼里你已经足够努力,再下去就变成勉强了。”
德拉克脸上漫起一阵粉色,不同于恼怒的那种。
“你们之间……”邓布利多显然很意外,他看看伊塔宁,又看看德拉克。
“虽然我并不以为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伊塔宁说着,一边将他的手却移到德拉克的肩上,然后手指伸进衣领挑出一根项链。而当邓布利多看到两枚一样的戒指,即使是他也不由得露出惊讶的表情。
“原来如此。”濒临死亡的老人再度微笑了起来,“看来我至少不用担心德拉克了。”
钟楼里诡异地静了一瞬,因为邓布利多的声音完全不像作假。
“但那仍然无法改变你的命运。”伊塔宁说着,然后左手捂住了德拉克的眼睛。
世界短暂地陷入一片黑暗,但德拉克却没有想过要把他的手拉下来。他只是静静地等着,等待那已经被吸血鬼决定了的落幕。
一阵尖啸声,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看吗?”伊塔宁这么说的时候,就已经把手放了下来。
邓布利多……
倒在血泊里。
胸口开了一个比他手掌还大的洞,浓稠的血浆正不停地往外喷涌。
但德拉克注意的却不是这个,他觉得自己看到一抹黑色滑过视野。皱眉疑惑着,他抬头看向天际还能清楚看到的夕阳,猛地转过身。
“伊尔,你……”
不需要用语言求证,只用眼睛就能知道他并非过虑。吸血鬼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特别是他的整只左手都呈现出焦炭一样的颜色,他右手也黑了大半。
而对于满脸焦急懊恼的德拉克,伊塔宁却神色轻松。他拉住他的衣襟拖向自己,“让恶魔帮忙解决麻烦的王子,就用一个吻来付酬金如何?”
“伊尔,你的手……”德拉克却完全不理他的调笑,只是颤抖着,想碰却又不敢碰他的手。
“所以我才躲在你后面不是吗?”伊塔宁笑,一边伸手搂住他的腰,让他看不见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