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完颜不破。”
邢芳兰掩嘴,低呼一声,“啊?那主子,咱们岂不是弄巧成拙,成全了他们?”
“哼!”江映月重重锤击床面,狠声道,“所以她才宁愿自毁声誉也要和离,而我的死,正是她和离的绝好借口。她若要杀我,有的是办法,何须费尽心思的挖个冰窟让我跳?且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一直玩弄折磨与我,偏不让我死个痛快,她是在拖延,是在演戏,她巴不得把事情闹大,让满宫里都知道,她要杀我,然后再假惺惺的御前请罪,自请和离!”
邢芳兰怔楞,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她这是何苦?这样一闹,她的声誉岂不是都毁了?”
江映月瞥她一眼,表情更加狰狞,咬牙切齿的开口,“声誉毁了算什么?她早已攀上完颜不破那根高枝,哪里看的上完颜璟这个蠢货?有完颜不破和欧阳靖宇帮她善后,她顶多被人说道一阵,不会有丝毫损伤,毕竟,正妃有权利处置侍妾,她只是手段太过直接罢了。而我,一个侍妾,却能凭着这件事一举坐上一辈子也不能坐上的太子妃之位,你以为,世人会笑话她还是会诟病我?”
邢芳兰隐隐明白过来,垂头不敢接话。
“晋封我为太子妃,你以为这是好事吗?这是讽刺和惩罚!有一个婢女出身的正妃,完颜璟永远别想登上御座!这是完颜不破欲动手废太子的信号。你且看着吧,不出一日,我和完颜璟就会成为大金的笑柄,被世人诟病,一月之内,完颜璟的储君之位定然不保,下场绝对惨烈,而我这个太子妃,只有跟着他陪葬的份儿!”
邢芳兰受到她的点拨,将事情前后串联起来思索,脸色不由煞白,颤颤巍巍的开口,“主子,那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完颜不破如今正在严查昨晚的事,我现在不能妄动,你传信给皇弟,叫他想办法对付欧阳老贼,顺势搅乱朝堂。如今完颜璟太子之位已经不保,郕王夺嫡之心更切,咱们便挑拨郕王去与唯一的劲敌顺王争斗,待他们斗到两败俱伤之际便一举将他们歼灭。只有完颜璟一个皇子存活,看完颜不破怎么废太子!”
江映月话落,Yin测测的诡笑起来,末了,忽然收起笑意,咬牙道,“待这些事都了结,能够空出人手了,你便带信给皇弟,让他倾尽全力去击杀欧阳慧茹,我要她死无全尸!”
邢芳兰领命,伺候她睡下后轻手轻脚退出大殿,边走边不安的忖道:这回,本以为欧阳慧茹个性鲁莽,终究斗不过主子,黯然离开毓庆宫。却没想到这一切原本就是她的设计。她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大有深意,布下的局环环相扣,一步步把主子逼入绝境,竟比主子更加智计过人!她真的不知道主子的身世吗?我看未必!她竟似把主子拿捏在掌心一般肆意的玩弄,只主子刚愎自用,依然意识不到。主子次次惨败于欧阳慧茹手里,真真是前途堪虑!跟着她,早晚死无葬身之地,我是不是也该为自己将来打算打算?
想到这里,她回头瞥一眼寂静无声的太子妃寝殿,眼里滑过一抹暗光。
制造流言
欧阳慧茹和离回家的消息不出一日就似长了翅膀般传遍了整个上京的贵族圈,在圈中掀起了好一阵轩然大波。
不过,勋贵们议论的重点并不是太子妃如何无德,反倒是丞相如何手眼通天,竟能在废太子的节骨眼里把嫁入东宫的女儿给及时的捞出来。
再一深想,有Jing明者又发现了端倪:太子妃要杀一个侍妾,何须那般大费周章?随意巧立名目,光明正大的杖毙就是!太子妃将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满宫皆知,本来领受一顿申饬便能了结麻烦,她偏要自请和离,这件事怎么看怎么像她自导自演的一出大戏!
一个女人,在关键时刻为了保护家族不被牵累,竟能激起这般大的决心,以牺牲名誉和德行为代价设法为自己脱困,其心智,其手段,都很不简单!
众人联想起太子妃嫁入皇家后一系列众所瞩目的优异表现,心中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想,不由齐齐感叹:不愧是两朝宰辅欧阳靖宇的女儿,尽得其父真传!此等手段,何其有魄力?!
于是,事情反而不如完颜不破和欧阳慧茹的预想,她的声誉不但没有受损,还被各家勋贵们当做经典案例拿去后宅教育自家女儿:什么叫做为了家族利益牺牲一切?这就是为了家族利益牺牲一切!夫家遭再大的难,也不能因此而牵累娘家!关键时刻要有壮士断腕的决心!
不过,这事议论了一阵,又被江映月晋封为太子妃的消息给盖过了。整个上京的贵族圈都因此事而震动,于是,不用等到五日休沐结束,他们已经明白,皇上这是下定决心要废太子了。
果然,五日休沐过后,完颜不破就将先前弹劾太子而留中不发的折子一一批示下来,该查的查,该办的办,本就势力紧缩的太子党再次遭到重创,太子也被捋了所有差事,拘在东宫待查,只等他所有罪名查实就听候发落。
自此,废太子正式进入了倒计时阶段。同时,欧阳慧茹的口信也被带到了宫外,刘文清迅速动作起来,以前在朝堂埋下的暗桩尽数出动,力求在最短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