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是缠绵的,带着高至贯有的霸道,强烈的荷尔蒙扑面而来,混合着啤酒的气味,舌头在驭胜口腔里搅动得天翻地覆。
一双手被蛮横地塞进胸口,感受高至呼吸起伏,粗狂而急促。
一个男人如果真醉了,或许不怕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因为喝醉的男人是硬不起来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高至只喝了两瓶,浑身chao热亢奋,满脑子都是驭胜的模样,半醒的物事不断往驭胜身上凑。
驭胜感觉到高至的手探进他的后背,带着茧子的手指不断摩擦他的皮肤,外套已经掉在地上,而穿在身上的毛衣,也被不断上撩。
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情绪。
驭胜可以一个人躺在床上赤/裸着身体肆无忌惮,但感觉到高至趴在他身上,想脱掉他的衣服时,驭胜突然产生了不安,还有一丝恐惧。
这种情绪的产生不是一朝一夕,驭胜已经不记得是谁开的头了,是那个名义上的母亲吗?当听到自己生了一个小怪物,吓得将小小的驭胜简单的包裹住,半夜扔进了树林。一位年迈的警察半夜在回家的那片树林迷路,顺带找到了奄奄一息的他。
在警察的严厉批评下,驭胜终于回到家了。
乡亲都说,Yin阳人很不吉利,所以,驭胜从小就是孤零零的。
等到懂事了的年纪,哭着求着才得来上学的机会,但学校的学生都知道他是双性人,因此,课间的时候总能引来看热闹的学生,被逼到男厕,脱掉裤子。
“哇,这就是Yin阳人啊?”
“那他是男是女?长的那么白,肯定是女娃娃啊,蹲着尿尿,去女厕所吧!”
“哈哈哈”
那时候每个年级只有一个班,老师在开学的那几天会批评那些学生,但事情屡次发生,老师也厌烦了,上完课早早的回办公室,两耳不闻窗外事。
同学只是笑话他,而父母却是真正的厌恶他。
驭胜唯一亲的,就是那个退休的警察,但警察的老婆并不喜欢他,所以,驭胜每次只敢趁警察一个人在的时候偷偷找他。
警察说:孩子,难受只是一时的,你不想读书的,以后不光被同学欺负,街坊邻居也会越来越看不起你,你好好读书,以后挣大钱,谁敢欺负你?
驭胜得知了这世上在没有人会在意他后,小声哭噎着从小路回家了。
小学,初中,高中。是驭胜所度过的,最漫长,最折磨的三个阶段。
之后去外地念大学,不愿意在别人眼底下工作,自己随了喜好,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甜品店。
驭胜偶尔会想起过去,感慨自己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如果上帝给他一个惩罚,回到二十年前,重新来过,驭胜觉得,自己肯定熬不过来。
驭胜眼睫毛颤了颤,看见高至浑身几乎贴在他身上了。
如果高至真的想要,驭胜或许会遂了他的愿,但驭胜真的害怕,害怕别人脱他衣服,扒他裤子。
这种恐惧让驭胜浑身发抖,或许自己并不讨厌自己双性人的身体,但讨厌这副身体的人太多了,导致他自己也觉得,这副身体,应该被讨厌。
高至欲求不满,下巴抵在驭胜锁骨处喘气,接着,两手握住驭胜的肩膀,想把他放平。
驭胜一个激灵,猛地推开了高至,目光带着惊恐。
高至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微红的一双眸子不解地看着驭胜,见他被吻的发红的嘴唇张张合合,最后紧紧抿着,眼睛怯怯地看他。
高至清醒了些,伸手摸了一把脸,身体往后挪。
心里会郁闷,甚至有些生气,如果驭胜没有这样的心思,为什么把他往沟里带,等自己受不了后,又将自己推开,脸上带着畏惧,像是自己强迫他一样。
内心的情绪在喝酒后慢慢放大,高至往驭胜身上不止瞧了一眼。
驭胜身体也僵了,看着高至不知道该说着什么,不知所措的低头,小声道:“对不起。”
“是害怕,还是讨厌我?”高至问道。
驭胜听出高至的声音发冷,自己的心也凉了大半,良久,道:“我说过了,我这人没你想的那么好别对我有太大的希望”
高至喘了一口气,反复的确认:“我只想问你,对我有没有喜欢,对我的好感能上升到情侣吗?”
驭胜点了点头,道:“对不起。”
高至看了一眼驭胜,看他垂着头,不知是吓的还是热的,汗水把前额的头发都沾shi了,呼吸得很慢,像努力压制内心的情绪一般。
穿得单薄,充血的脖子浮现出淡淡的吻痕,两只手没有安全感的握住。
“是怕我吗?”高至问了句。
驭胜摇头,抬眼看着高至,眼眶微红。
浑身正热着,看见驭胜可怜的模样更是躁动,眼前的人,反正就是他的,今天做了,明天好好陪个不是,吃好喝好,好好哄着,总有原谅的一天,没准两人还能更上一步。
可是,怎么就舍不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