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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同下了一场大雪,然后天气便一日日地冷了下去。进了十一月,便是天同最冷的时候了。
薛云的房间里烧着暖龙,但他仍然有点不适应北地的极寒,裹着一件厚皮裘,没Jing打采地坐在外间的暖榻上看着影谍传来的消息。
不知不觉他来天同也有一个多月了。自从上次和秦霄‘谈’过之后,他就成了被人捏在手心里的蚂蚱,想蹦也蹦不了。这让他有些消沉。而且他肚子越来越大了,脾气也越发古怪,很难像往常那样沉住气,总想发脾气。尤其一看见秦霄,就恨不得去抽他的脸,心火不是一般的大。
此时影谍传来的也大多不是好消息。他安排假扮王松的人倒是很顺利地回到齐王那边了,不过要找到齐王的证据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而且想顺利骗过右贤王那边也不容易。好在老戎王一入冬就病危,几乎陷入弥留之际,现在右贤王正忙着和戎王的几个儿子争权呢,暂时没功夫理会南边的这些事。
而京城的朝堂之上,最近因他不在京里压阵,弹劾他的人越发多了起来。从被抄家的林尚书再到之前的万侍郎,好像凡是他薛云插手过的案子都是冤案一般。现在一看他人不在,就一个个都蹦出来喊冤了。
薛云冷笑了一下,提起笔来沾了沾墨汁,开始给皇帝写每日一封的问安信。
别看他好像离皇帝远了,其实关系还是一样的亲近。他这每日一封问安信从来没有断过,且小皇帝也是隔三差五地就给他来信。两人很少聊什么大事,都是些零零碎碎地小事。
他还推算着自己的产期,提前备好数封信,到时按日子快马发去京城,才不会让皇帝对自己的突然消失产生怀疑。而且这也是薛云给自己留的后手。他的政敌实在太多,万一哪天有人怀疑他产子之事,捅到皇帝秦霜面前,那这些信到时便是‘证据’,证明他不可能有时间背着皇帝偷偷去生孩子。
当然,能像秦霄这般发现真相的人还是很少的,但薛云还是要未雨绸缪。但他却不知道,因他不通医术,只知道怀胎十月的说法,因此推算自己的产期大约在来年一月左右。但实际上怀胎时间没有那么久,除非遇到晚产,否则按他的日子,新年前后就该临盆了。
薛云给皇帝写完书信,将信封封好,叫来二宝,让他把信给黑衣卫快马寄去京城。
二宝拿着信,磨磨蹭蹭地却没立刻就走,反而问道:“老爷,大将军今天来不来?”
薛云在榻上坐了这半天,腰酸背沉,正一手捧着肚子一手捶腰呢,闻言立刻瞪了二宝一眼,道:“你还记得你的主子是谁嘛!”
二宝听不懂他话里的怒意,睁着一双虎眼道:“老爷,我的主子就是你啊,怎么会不记得?”
薛云骂道:“那你惦记着别人干嘛?将军来不来关你屁事!”
二宝摸了摸脑袋,憨憨地道:“上次大将军来教我了一招刀法,可厉害了。我练了好几天还没学会,想等将军来了再教教我。老爷,不是你让我好好学武的吗?我的武艺高了,保护老爷就更厉害了。”
薛云对着这样一个憨直的傻子也说不出别的话了,只好不耐烦地挥挥手,道:“滚滚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你个傻蛋!”
“这是说谁傻呢?”秦霄不请自入,大摇大摆地进了屋。
自从上次要挟成功,薛云的院子就放松了对秦霄的限制,由着他来去自由了。对此薛云当然是不乐意的,但形势比人强,他带的那三千人马和数名黑衣卫,实在不是秦霄的对手。
薛云沉着脸道:“没说什么,教训这个傻蛋呢!你还不快滚!”最后一句却是对二宝说的。
二宝看着秦霄还有点不舍,但听了主子的话,还是乖乖地走了。
秦霄道:“那是个老实孩子,你和他置什么气。这个院里我看你就留他一个伺候你,还不是看在他忠心的份上?这样的忠仆,你好歹也珍惜点。”
薛云骂道:“笨得要死!他但凡伶俐点、懂事点,也不会天天气我了。”
秦霄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道:“我看你这不是骂他呢,这是在骂我呢。”
薛云指桑骂槐被秦霄看破,也不羞恼,满不在乎地道:“哦,听说过有人爱捡钱,没听过还有人爱捡骂的。大将军可别事事都往自己头上扯。”
二人也算撕破了面子,薛云说话就没以前那么虚伪客套了。而且他现在肚子里揣着一个,整个人火气都大得很,一张嘴简直能噎死人。
好在秦霄面厚心黑,很是稳得住,闻言也不恼,道:“听说孕妇有妊时脾气都很大,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薛公公也不落后。罢了罢了,本王大人有大量,不会和你计较的。”
薛云一翻眼皮,就要再骂,秦霄忽然长臂一伸,将他揽入怀里,对着他的嘴巴就亲了下去。
秦霄再好的心情也是经不住薛云这么折腾的,到时斗起口来没完没了,耽误了多少‘正事’啊。所以秦霄干脆直接以行动堵住他的嘴。
薛云原本酝酿着一口气,结果被秦霄给‘堵’了回去,差点没噎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