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快速地拨打着急救中心的电话。
对方在守株待兔,而刘子跃正好成了这只兔子。
高速飞驰的车辆,顾钧心中的迷雾越来越重,而他有种感觉,也许下一秒他就会像这辆几乎要失控飞出去的车子一样,穿破迷雾直接撞上隐藏在背后的真相上。
离云城高速路口不到八十公里的地方一片狼藉,碎玻璃和出租车的保险杆散落一地,蓝灰色的出租车被一辆大货车重重地挤在了高速路边的山壁上,半辆车都快被挤没了,高速护栏已经被撞断,如果没有护栏这一下的缓冲,出租车很可能成为一块铁饼。
变形的车里不断地渗淌出鲜血,大货的车头还死死地压在出租车上,猛烈的撞击将大货的车窗玻璃也震碎了,碎玻璃上也沾染了血迹,大货车车头里是空的,肇事的司机逃逸了,车祸现场聚集了不少路过的司机,他们其中有些人试图打开车门救人,但被挤变形的车门卡死了,司机的头都被撞扁了,脑浆都流了出来,已经断了气,而后座上的乘客也浑身是血,看不出死活,乘客手里抓着一截黑色的带子,抓得很紧。
顾钧几乎是和救护车同时赶到了现场,而这时从对向也开过来了拉着警笛的海市交警的车,而海市的救护车还没有到,这里离云城救护中心更近。
坐在后座的刘子跃在撞击的时候被直接震到了车座下,强大的冲击力让他的双腿被挤撞变形的车门给压断了,而他的头也重重地撞到了被挤进山壁的车门上,顾钧从满是玻璃碴子的后窗探身进去后,好不容易才在刘子跃的颈部探到微弱的脉搏跳动。
刘子跃手里的黑色带子是他随身背包带子的一截,被人用刀割断了。
比较幸运的是后座并没有被大货车的车头正面挤压住,顾钧和余一非用警车后备箱的工具强行拆下了后车盖,也顾不上碎玻璃在手上和臂膀上留下的伤口了,余一非比较Jing瘦整个人钻进了车里,想办法把刘子跃的腿从变形的车门下挪出,两人合力将刘子跃从车里搬了出来,整个过程中刘子跃一声未吭,深度昏迷中。
司机没法搬出来,只能等消防前来破拆,顾钧让余一非跟着上了云城的救护车,他自己开着警察跟随在后,海市的交警查看过顾钧的证件后,也没有阻拦,救人要紧。
云城第一人民医院,刘子跃被送进了急救室,得到消息的郭局和谭书记也赶到了医院,看着余一非硬掰开刘子跃的手指才拿出的那截背包带,两位领导的眼眶都泛红了,尤其是谭书记,刘子跃可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感情不一样。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郭局走到顾钧身边,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不是顾钧反应快,刘子跃很可能……郭局不敢想下去了,他沉重地看向手术室的灯,接下来该如何面对子跃的家人?
双腿开放性骨折,很严重但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脑部受到的撞击,不排除病人醒不过来的可能性,也就是植物人状态。
刘子跃的母亲听到后当场瘫倒,妻子则抱着刚上初中的女儿放声痛哭,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天要塌了,闻讯赶来的同事们也是心情沉重,刘副队虽然平时不算太可亲,但相处这么多年下来感情都在的。
顾钧回家前特地先在局里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可身上的血腥味还是被林泽闻到了,林泽瞬间脸色发白,伸手想抱顾钧又怕顾钧身上有伤口,哆嗦着嘴唇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别怕、别怕,不是我的血,是我救人时沾上的,我没事。”
林泽伸手摸上顾钧的手臂,然后顺着手臂把这人从头往下摸了一遍,“出了什么事?”
“刘副队出了车祸,”顾钧没隐瞒,“我和余一非去接他,刚好赶上。”
“车祸?”林泽检查顾钧的手蓦地顿住了,“什么样的车祸?”
“正在查,肇事司机逃逸了,”顾钧伸手抚上了林泽蹙起的眉心,“乖,别再看了,一会又头疼,我如果需要你帮助会和你说的。”
“顾钧,我帮不上忙了,”林泽紧锁着眉头将头抵在顾钧的肩窝处,“很模糊,好多影子,我……”一声闷哼从林泽的口中逸出,尖锐的疼痛从脑海深处炸开。
“宝贝、媳妇,你听我说,”顾钧按揉着林泽的头,“你男人是警察,还是特厉害的警察,宝贝你得信任你男人,你得给你老公显摆的机会,听话啊,今天我开了太久的车还跑了好多路,腿有点不舒服,一会给我扎几针呗,”说着顾钧低头吻了吻林泽,“这个只有媳妇你能行。”
林泽的眉心缓缓松开了,但也没马上离开顾钧的怀抱,静静地相拥着,顾钧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林泽的肩背就跟哄孩子似的,林泽悄没声息地伸出右手找到顾钧的左手,手指交缠紧紧扣住。
沐浴后还残留的他人的淡淡的血腥味林泽不是第一次从顾钧身上闻到,可唯有这一次让他心惊rou跳,那感觉就像是整个人突然一脚踏空了,来不及反应的慌张。
顾钧安慰着林泽,可他的心从飞驰在高速上时就没踏实落地过,看到刘子跃手中那截死死抓住的背包带时,顾钧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