婿两天没有回来,钟叔也去了一天,要是真不去看看,她也没法心安。
告别了孙王氏和二姐之后,香姐跟钱栋梁一起匆匆的往镇上的方向。夜里的山路很不好走,骡子和马全都派不上用场,只有深一脚浅一脚的走。香姐比钱栋梁想象的还要坚强,除了最开始慌乱了一阵之外,她就再也没有哭。
山路崎岖,两边不时传来蛐蛐的叫声,远处还有些野兽的声音,叫人心里害怕的紧。香姐路过家门的时候把小黑也叫了出来,有它在起码能听见野兽的声音。
“钱大哥,你说林家好好的怎么会有刺客呢?”香姐问道。
“我听人说,他家里除了个什么侍郎,还住了个世子,好像刺客是奔着世子去的,听说世子遇刺以后山上剿匪的那个什么将军也带着兵赶回去了,现在应该很安全了。”钱栋梁安慰道,“胡大哥功夫那么好,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况且刺客针对的也不是他,我估计是因为有人受伤了,他做郎中的才被林家留在了府上。”
“嗯,应该是的。”香姐听着钱栋梁的分析,也慢慢的放下心来。两个人走得飞快,虽然路有些难走,倒是比往常更快了一些。钱栋梁看着原先单纯的少女香姐已经慢慢蜕变成了一个有责任有牵挂的妻子,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百般滋味交织在一起。路过了黑压压的杏子林,他抬起头看着前面黑洞洞的群山,跟香姐道,“过了杏子林,再过两个山梁就到了。”
香姐嗯了一声,其实这两个山梁之间的路远得很,只是这样一说脚下更有力气了,正在这时却听见小黑呜呜的冲着后面的杏子林叫起来。钱栋梁一把拉住了香姐,两个人借着灯笼的光看着前面,因为路太黑了,只听见两个人奔跑和嘴里低声咒骂的声音。
钱栋梁忙拽着香姐往路边让,示意她不要说话,人都走过去了,却听见一个人说道,“咦,那是大胡子的媳妇吗?”
另一个人道,“废话,我哪知道?”
那人说,“大哥,我看就是,大胡子疼她疼的跟宝贝疙瘩似的。”
钱栋梁听他们这样一说忙道不好,推开香姐道,“快往回跑!”说完就把灯笼扔在了地上。
“大哥,那小媳妇的姘头也在!把他们都带回去,不愁大胡子不帮忙!”两个边走边大声说着,香姐听得心里面直冒汗,她已经听出了山寨二当家的声音,朝廷正在围剿黑龙寨,他能帮什么忙?若是他们抓到了自己威胁大胡子可怎么办?这样一想就更加害怕起来,拼了命的往野杏子林跑,前些日子她跟大胡子在杏林里采杏子,这一路他们都熟得很。跑到半路上钱栋梁跟香姐分开了,自己喊了一声往村口的路上跑,那两个人却Jing得很,一个人跟着他,另一个人贴在地上听着声音,最后冲着野杏子林跑去,到底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和妇人,两个人最后被土匪抓到了。
那二当家把香姐一双手腕绑上,又把钱栋梁困得粽子一样,推着两个人到了香姐家的院子里。香姐心中不禁苦笑,这是第二次被土匪困在自家了。
今天是初二,山上并没有什么月光,四个人一条狗仔院子里呼哧呼哧的喘着气,都累得够呛。
“我说,那什么,大胡子呢?”那个二当家问道。
“他没在家。”
“废话,我当然知道他没在家了!”二当家粗声粗气的骂了一句,只听得“!当”一声,二当家叫了一嗓子,“大哥,你踢我干嘛?”
“你说呢?跟大嫂怎么说话的?”大当家毕竟比二当家多吃了好几年盐,知道不能得罪香姐,只是和蔼的说,“妹子,你说胡兄弟干什么去了?”
香姐道,“去镇上给人看病,已经两天没回家了。”
“镇上?”
“嗯,我也担心他的安危,想去镇上看看怎么样了,钱大哥是跟我一起去的,我不认识林家。”
“林家?他去林家了?”二当家说道,“那林家不是有官兵吗?”
大当家无奈道,“他又不是土匪,自然不怕官兵。”
二当家道,“哦,我给忘了。”大当家更加无奈了。
钱栋梁忽然问道,“那林家进了刺客,不是你们山寨吗?”
大当家听钱栋梁一说猛地站起来,道,“进刺客了?”
钱栋梁听他的语气并不像假装的,道,“是啊,听说那侍郎已经带着兵马赶到了镇上。”
“什么?”现在就连二当家也站了起来,啐道,“大哥,咱们赶紧回去!”
大当家也说,“带着妹子一起走吧!”
钱栋梁道,“你们要人质就抓我吧,让香姐在家。”
二当家当即给了他一脚,道,“留你当人质有什么用,抓了你大胡子能听我们的话吗?”
香姐这才听到了门道,说道,“你们想让相公做什么?”
大当家说,“弟妹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
二当家干咳了一声,也道,“我们黑龙寨从不杀人,嫂子跟我们去了那就是吃香的喝辣的的,等到胡兄弟一到,我们就把你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