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设也如前般。陆以安的确很就没有回来了。她的书摆放的顺序和从前一样,她书桌上的砚台积了灰,她以前写的字还卷在桌上。
我向李阿姨要了盆与毛巾,放了温水,细致的将她的书桌椅子通通再擦一次,拿纸巾掸去她砚台上的灰尘。她的书,一本一本轻轻取出,擦去书皮与书角上少量的灰,打开她的窗户,仍冷风吹进来。
我依次翻看那些书。
亦舒,第37页
阿来,第83页
安妮宝贝,第22页
三毛,第112页
还有,那本厚厚的,我从来没有看过的追忆逝水年华。
那些,陆以安以前的照片,那些陆以安的小秘密,还那么安静的躺在书页中,从未变过。
陆以安的笑容,灯光下的照片在闪耀着,我的眼睛,我用指腹轻轻去摸她的脸,滑过她的衣服,揉过她的短头发。
我亲吻过她的脸颊。
那张,我2007年12月末,我初见她的那张照片。
轻轻的抱在怀中,我抱那张照片,也环抱着自己。我想起看见过窗边,陆以安孤独的背影。
我也孤单。房间的空气中,我想象着陆以安过去的日子,她最爱在伏在窗边的桌上,练字、写文,看着窗外发呆。
黑漆漆的窗外,什么也没有的夜空。
她最爱翘腿躺在床上,报一本书在看。
而今夜,我躺在她的船上,不想看书。
她的被子,是礼拜洗衣ye的味道。我知道陆以安许久没用过这传单被套,但原谅那晚上将头埋在被窝中,轻轻的吻了她喜欢的史迪仔套的枕头。
陆以安,我爱你。
原谅我,偷偷的爱着你。
那晚上陆以安给我打了电话,她在兴师问罪,关于我霸占了她许久未归的家,许久未睡的床,向我索要租金。
我笑着答她,为她洗了砚台,整理了书,算是抵过。
幸得,她并没有介意我,她谢谢我去看她的父母,问一些她家里的情况。
她的语气平和、自然、我听不出一丝她的不喜。那个晚上我很愉快,我梦见了高二那年,陆以安还在中学任实习老师,我骑着车载她从早或晚,路过那些灯火明丽的街道。整个梦里,全是笑声。
无论过了多久,我仍要感谢陆以安,她虽然从来没有接受过我的感情,但她总是时时刻刻的尊重着年少的我这颗卑微的心和我小心翼翼的爱情。
☆、二十七
再次回到北京,已经是年后三月,从南方的春风中走去北方,还在是寒冷的冬。陆以安去车去接我的时候,裹得厚厚的,穿中性的红白相间羽绒服。我打电话让她来接我,如若不然的话,李阿姨托我带罐装辣子鸡和给她做的毛线拖鞋将被我据为己有。
陆以安来接我,颇为无奈,她每次开陈清涵的车,却从未和她一起来过。
“江茗,新年快乐。”
已经三月,她见我的第一句话是这样。我笑她,新年已经过了很久了,她说,这句新年快乐老是憋心里,见到我不由自主就要说。
“陆姐姐好想你呀,我人生的导师呀,缺了一分钟都会让我整个生命迷茫。”
我俏皮的对她说,一见着她就掩不住内心的喜悦,嘴角总要上扬,总要上扬,既然这样,就不要掩饰了,一脸愉悦的看着她吧。
“我也很想你呀,我妈的辣子鸡我都惦记好几个周了。”
“原来你只是想你的辣子鸡呀,太过分了。”
我不停的和她说话,嘴角已经疲软,却仍止不住我心里的喜悦,只是她,不过是偶尔噙着笑容,淡淡的笑容,她见不见我,其实并不重要。
陆以安送我到学校,郑州扬站在宿舍楼前等我。我本想避开他,不打招呼,直接进去,但她走过去和他打照面,把我的行李箱拉杆递他手中。
她对我说:“江茗,州扬寒假和我联系过了,恋爱总免不了摩擦,有什么事好好沟通。”
她穿过我,径直去开她的车,没有片刻停留,没对我说多余的话,那潇洒劲儿好似她现在正在成全一对爱侣。我听见发动机的声音,听见车轮咕噜、呼啸而去。不及与转过身看她,不及与她说话,但我明白,明白一切,这明白使我难受得多。
陆以安抛弃我,当然她本从未拥抱过我。
但我那时候一腔悲愤,只觉得她抛弃了我,不仅不要我了,还要把我像那受人摆布行李箱般递给他人。我从郑州扬手中一把拖过行李箱,低着头大步往楼区走,完全忘记了在所有人看来,郑州扬是我吵了架但仍然会和好的男友,而陆以安不过是一个邻家姐姐。
她果真是不该对我好的,哪怕一丁点儿,一丁点儿就足以使我心里错位。
郑州扬从后面拉着我,他使劲一拽我,将我拉过去面对着他。我抬头看他,满眼通红,他看着我脸上的泪水,一时怔住了,手上的力气也松了几分。
“江茗,你不肯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