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难得泛起健康的红润,笑着切开一个橙子:“来吃点水果吧。”
“妈,我先不要,”许延笑着摆摆手,捞起支矿泉水,拧开盖子就咕嘟咕嘟往下灌:“渴死我了,就想喝水。”
“这个看着还不错,”封毅拆开保鲜盒,里面的香莓颗颗透红:“尝尝,应该挺甜。”
许延随便拣起一颗,扔进嘴里无味地咂巴:“人工种的,再甜也比不上绿姬,”说罢立刻口水直流:“好多年没吃上那个了。”
“还想着那个呐?”封毅轻笑:“八月底就该熟了,到时看能不能抽空……”说着忽然停了声儿,转眼看过来。
“好哇,”许延微笑着放下水瓶,眼睑低垂。这些年,二〇五像块厚重的血rou,沉进心底,动辄抽筋刮骨。然而,只有那里,才是他的家,是不论奔往何方、走得再远,都恒久惦念的唯一归所。他抬头看向封毅,眼神清澈:“咱们是该,回去一趟了……”
封毅看着他,无声地笑了,眼底燃起一抹柔亮的火花,欣然地收回目光,仰头喝一口水:“诶,菱菱他们呢,还没玩儿够吗?”
“哼,”秦可可下巴点向林边,轻嗤道:“吵起来了吧,”转脸剐一眼许延:“我就不明白,李浅墨究竟有哪点好,就算菱菱身在局中,你这当哥的,难道也掰不清?”
许延没应声儿,眼睛瞟向二十米开外那棵笔直的棕榈树,两人果然似在争执,脸色都不大好。要真是自己的亲妹妹,哪儿容得李浅墨不汤不水地纠缠几年。可是,他烦躁地转回头,对菱菱……他该以什么立场规劝,甚至,过问呢?
“这小伙子,有点不晓事啊,”尹心玥也看到了那一对儿,笑着说:“难得出来玩玩,怎么也该让着女朋友。”
“阿姨,他不是不晓事,这人可比谁都滑,”秦可可见有人附和,立马来了劲儿,坐直身:“我只说一样,您猜每回出去玩儿,该他结账的时候,他会怎么着?”
“你这丫头,”看她那神气活现的样儿,尹心玥知道准没好话,了然笑道:“又要搞什么名堂?”
“哪儿呀,我说真的!”秦可可委屈地瞪大眼,不依道:“您不信?不信您看!”随即挺胸伸长脖子,右手往下一插,做势掏口袋,模仿着李浅墨的腔调:“诶,诶,多少钱,我来,我来啊,你们别争!”左手跟着抬高,摆出翻账单的动作,食指来回划动:“这个,咱们点了吗?”她仰头巡视一圈,仿佛得到印证,又俯下脸仔细审查:“这个菜呢,算错了吧?啊?这么贵?!拿你们菜谱来。”
那惟妙惟肖的即兴表演,逗得尹心玥哈哈大笑,旁边几个也都忍俊不禁瞄着她。秦可可越发得劲儿,一丝不苟地核对菜谱,弄了半天,抬起头,清清喉咙:“打个折吧?你这菜价太离谱了!”说罢转向尹心玥,不屑道:“您说好笑不?他那兜里装的是超能胶,手一进去就拔不出来,能攥个半小时,单子早被这几个红脸薄皮的傻帽给抢走了。”
“那确实抠了点,”尹心玥笑着摇摇头,微不可察地叹口气,拿起颗葡萄来剥:“太计较的男人,大多没担当。”
“太Jing辟了!”秦可可总算找着知音,忿忿不平、再接再厉:“抠门还是小事,”她不齿讥嘲:“这家伙追了紫菱多少年,却从不敢带她见父母,您说,这还算男人吗?安的什么心!”
“不会吧?”尹心玥诧异地抬起头:“真有这事?”
秦可可正待回话,见那两个说完往回走,便停下声来,冷眼瞄去。李浅墨脸色如常,未待近前,已堆上满脸笑纹。夏紫菱却低着个头,显见情绪不佳,鼻尖还隐约泛红。许延眉心微蹙,伸手翻出车钥匙,站起来:“菱菱,跟我上车拿点儿东西。”
“嗯。”夏紫菱正想抬步,李浅墨伸手拦住她:“算了,你坐一下。”言毕笑对许延:“她累了,我跟你去拿。”
许延一阵不快,面无表情地回头直视,待到对方尴尬地让开,才若无其事地笑笑,淡淡说:“你拿不了。”随即拉拉夏紫菱:“来。”
两人默然不语,一前一后来到车边。许延打开门,掏出支烟,继续翻找打火机,随意问:“跟浅墨吵架了?”直至点着了火还没听见回话,却传来一阵压抑的哽咽,不由手一紧:“怎么了,菱菱?”皱眉转回头去,夏紫菱竟已挂了满脸泪,忙抽张纸巾递给她,压抑着怒气:“那小子欺负你了?说话!”
夏紫菱摇摇头,闻言泪珠子掉得更凶,却始终半声儿不吭,连之前的哽咽都收了去,唯有那清冽的水滴擦不断地流淌,颗颗都砸在许延心底,冻得人生疼。这丫头自小就不爱哭,能难受成这样儿,得受了多大委屈?许延怒不可遏,摔下火机就往沙滩走:“我找他去!”
“哥!”夏紫菱泣不成声,追上来一把拽住他,急急说:“不是的,不关浅墨的事儿,是我,是我害他丢脸……”
“你说啥?”许延愕然收住脚,眯起眼睛,寒声问:“你丢他脸?你能丢他什么脸?!”
“真的,那些同学,上礼拜就开始指指点点,我还没当回事儿,”夏紫菱用力捂着嘴,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