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焉地点点头,面上依旧忧心忡忡。
当晚夜里,徐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眠。
他在家里听不到谣言,可庄崇澜身在市集,闲言碎语那么多,哪能不受影响?
不等他细想,一阵愈来愈近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徐辞忙不迭坐起身,没来得及抱开身边酣睡的猪崽,房门就被来人推开。
屋内没有光亮,徐辞看不清来人,只隐约瞧见一个壮硕的身影。
他心底有了猜测,但还是开口问道:“是谁?”
“我。”熟悉的声音证明了徐辞的猜想。
庄崇澜点起手里的烛灯,僵在门口,不敢靠近。
“你杵在门口做什么?”徐辞翻开被子下榻,对他道,“过来。”
“你……你只穿着里衣。”庄崇澜别过脸,非礼勿视,“我过去是轻薄你。”
徐辞拿他没法,只好扯过旁边挂着的长袍,边穿边碎碎叨:“我又不是姑娘家。”
庄崇澜虽然偏着脑袋,但眼神一直落在徐辞身上,见他穿好衣服,终于慢慢地挪向了他。
“什么味道?”徐辞皱了皱鼻子,刚才没发觉,等到庄崇澜走近,他才闻到了一股rou香味儿。
“我给你做了卤猪蹄。”庄崇澜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小心放到桌上,又低头盯着徐辞,“你堂哥说你最近心情不好,人都瘦了许多。”
徐辞闻言,暗自摸了摸小肚子,心想愁是真愁,瘦却没有多瘦。
“最近的事情,我都有听说。”庄崇澜见他不说话,只好自顾自地继续说着,“你的名声因为我而遭受影响,若是你不嫌弃,我……”
“你什么?”徐辞抬眸,看他许久说不出话,不禁有些好奇。
“你不嫌弃我,我想向你求亲。”庄崇澜梗着脖子,说得郑重。
“啊?”徐辞猝不及防地瞪大了眼,“你再说一遍。”
“我……”庄崇澜对上他的眼神,又支支吾吾起来,“那个……不是……你……”
他半天没说清楚,徐辞也从惊喜中晃神过来。
庄崇澜此时提出与他成亲,只是因为他名声受损,想要负责罢了。
对方压根就不是因为喜欢自己才提的亲,他又何必感到欢喜。
“不用了。”徐辞勉强地勾了勾嘴角,“你不必委屈自己,谣言迟早不攻自破。”
“我不委屈!”庄崇澜不懂他突然的失落,只知道自己一点也不委屈,甚至在听到谣言的时候怀有几分暗喜。
“你不委屈,我委屈。”徐辞接过话,心说不明不白就答应和他结亲,自己可不是真委屈。
“噢。”庄崇澜应和一声,又悄悄看他,“你生气了吗?”
“我才不生气。”徐辞瞟他一眼,忽然记起颜三书的话,眼珠一转,刻意道,“我爹给我安排了几门亲事,对方皆是高大俊朗、才识过人,我明日还要和他们一同出湖泛舟呢。”
庄崇澜动作一僵,憋了好半刻才道:“你是男儿,怎么能和其他男人成亲?”
“你也知道我是男儿,那刚才为何还要向我求亲?”徐辞反驳他。
“我……”庄崇澜哑然,自知说不过徐辞,又转念道,“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以后怎么给你洗衣做饭!”
“我有钱,请奴仆。”徐辞扬扬下巴,就是不如他意。
庄崇澜再也找不到借口,只重重哼了一声,扭头朝向另一边。
徐辞忍着笑意,瞧他那张比寻常时候更黑了几分的脸,小声问道:“生气啦?”
庄崇澜愣怔,赶快摇头否认:“我,我没生气,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好,理应找个更好的夫婿。”
“我很好吗?”徐辞直勾勾地看着他。
庄崇澜点头,语气诚恳:“你哪里都很好。”
“既然我很好,为什么我喜欢的人却不敢承认他喜欢我?”徐辞质问道,直把人问得心乱。
庄崇澜不自觉地退后两步,再看一眼徐辞,匆忙道:“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他也没等徐辞回应,转身就跑出了门。
屋内,徐辞沮丧地叹了口气。
他果然没生气,一定是表哥给他出的主意用得太早了。
然而另一头的庄崇澜,半夜刚摸回家就领着猪群上山夜跑。
他怎么可能不生气,他简直快要气疯!
只是他记得徐辞不喜小气之人,不敢表现出来罢了。
泛舟?泛什么舟!
呆木头恶狠狠地瞅了一眼不远处的码头,大有过去将船绳全给剪了的冲动。
许是感受到了他的杀气,守在码头的黄狗半睁开眼,扫了一眼山路,暗自打了个哆嗦。
***
谣言最后还是传到了徐员外耳里。
当晚回家时,他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徐辞看出他心情不好,说话声也放柔了许多:“爹,你有什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