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试着去推那些紧闭的房门,也一扇都推不开,她啜泣着正要回到石门那边时,一扇关得死死的房门里忽然传出一声同样带着哭腔的声音:“你是人还是鬼?”
她吓得跌倒在地,过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是人……你、你是人还是鬼?”
“我也是人……”门里的小男孩声音哭着说道:“你能救我出去吗?呜呜……”
“我也出不去呀……”她悲从心起,也跟着哭了:“我和堂哥分散了,我好饿……好难受……”
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一包压缩饼干被从门底的窗口里推了出来:“我有饼干……你吃吧。”门里的小男孩抽噎着说。
她犹豫了一会,拿起那包饼干吃了几块,稍微镇静了一些后,她大着胆子和门里的小男孩说话: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也是迷路了吗?”
“我不知道……我本来要去上学……我带着棉花糖去上学,中途车坏了,送我上学的阿姨把我交给了另一个不认识的人,后来我睡着了,醒来就到这里了……有一个坏人,他打我……还伤害棉花糖……”
“那个坏人还会回来吗?”她心生恐惧。
“我也不知道……”小男孩忍着哭声,颤抖地说。
她原本很害怕,眼中还含着泪水,但是看见比她更害怕的人后,她不由自主地就开始安慰对方:“你别怕……我堂哥回去叫大人了,我二伯伯马上就会来救我,我们家很厉害,一定能抓住打你的坏人,让他不敢再欺负你!”
她和看不见身影的小男孩隔着一扇冰冷的门扉在黑暗中断断续续地聊了起来。
“棉花糖是谁?棉花糖怎么会死呢?”
“棉花糖是我的好朋友,它是一条像棉花糖一样白白软软的变色龙,尾巴像一根漩涡棒棒糖……它特别聪明,能听懂我的话……”
“真的吗?好可爱!”她忍不住弯腰朝窗口里看去:“我能看看它的样子吗?”
“现在不行,它好像生病了……”
“怎么病了?”
“以前有一次它偷跑出家,回来以后就一直睡觉,都睡了快两个月了……而且,而且还睡成了一个蛋……还被那个坏男人摔破了,流了好多血,现在也没醒过来——”小男孩说到了伤心事,哭音变成了崩溃的哭声:“我的棉花糖是不是已经死了?”
金鲤真走进囚室,几乎是本能地向着右手面的石墙走去。
“你发现什么了?”胥乔问。
金鲤真停在石墙前,伸出的指尖触碰上墙上一块暗蓝色的血迹,她跟着血迹低头,看着地面上同样的一小片暗蓝,说:“我彻底想起16年前发生什么了。”
胥乔走到她身旁,沉默的等着她说下去。
“16年前,你在上学的路上被保姆和绑匪联手绑架。绑匪不知以什么方法偷天换日,逃脱了警方的追捕,将你从上京转移到了千里之外的珍珠岛私牢,正在这里度假的金坤发现密道存在,他一定发现或是猜到了这里面有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所以故意把她关在密道里,想饿死她,或是借刀杀人。”
西在吃了那三个人类小男孩后,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就这么进入了休眠期。
如果不被打扰,她很有可能会在休眠期过后,从幼年期进入成熟期,说不定也会觉醒一些独特的天赋。
可惜没有如果。
那个奉命前来行事的黑衣打手在架好的摄影机前百般折磨小男孩,恐吓他,殴打他,将他护在怀里的蛋,狠狠的摔向墙壁。
那是每一个幼年期织尔蒂纳迈向成熟期的必经之路,是它们所有基因凝聚而成的核心,一旦迈入成熟期,躯壳就不再重要,核心对织尔蒂纳来说,就像是心脏对人类的重要性一样。
她的核心破了,蓝色的血流了一地,血流完后,壳中空无一物。
小男孩抱着破掉的壳,日夜哭泣。
原来他不是饿了也哭,冷了也哭,膝盖破了也哭,而是想起她就哭。
那个打□□打不动的每天都来一次,所有施暴的过程都被录下。
在镜头面前,打手不仅殴打他,还会告诉小男孩外面的情况,告诉他,他的父母不愿意拿东西来换他,他被抛弃了,没有人会来救他。
放柳启翰和俞璧照常工作的视频给他看,恶毒地问他:
“你瞧,你的父母宁愿去救别人,也不来救你,你恨他们吗?”
每一次,他都会流着泪大声说:“不恨!”
他只有这时候才会吼得大声,仿佛全身的勇气都齐聚于这一刻。
“他们是英雄!以后我也会成为英雄!”
她没有了形体,但是却在破碎的核心里看的清清楚楚。
核心破碎的织尔蒂纳会变成什么样,她不知道。
就连她想要朝他挥挥尾巴,告诉他自己没死都做不到。
她陷入悲观的情绪,担心在她能量耗尽饿死前,小男孩就先一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