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心性较之男子都要早熟一些,少爷如今可能对李家小姐只有兄妹之情,可相处久了你怎知就不会生出鱼水之心呢?”
“鱼水之心?”
薛晋文是咬着牙说出这四个字的,薛曲觉得胸中闷得生疼,明知不该说些轻薄的言语,可就是忍不住想要奚落一下薛晋文。
“曲儿觉得我会对李家小姐生出那龌龊心思来?”
“夫妻之间房中之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少爷何以如此羞愤?”
“夫妻?我还没有娶她过门!”
薛晋文“砰”地一声拍向桌子站了起来,“我薛晋文光明磊落,白白在你这丢了清白!真是冤枉!”
薛曲冷静下来,轻轻的把茶碗放在桌上,背过身去不去看薛晋文,说话的声音轻得薛晋文听不清楚。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身不由己,为何还要反抗?”
薛晋文怔住了,薛曲的肩膀仿佛轻微的颤抖了一下,静默的站了许久,薛曲听到关门的声音,这轻轻的“吱嘎”声就像一个暗号,薛曲徒然摊在椅子上觉得一点力气都没有。
是啊!既然身不由己,又何须挣扎反抗……
第4章 第四章
第二天,少爷定亲的消息便在府里传开了,丫头小厮们见面第一句话就是,知道吗少爷要跟李家小姐定亲了!听说了吗少爷要成亲了!家奴们张灯结彩奔走相告就差敲锣打鼓昭告全城了。传到最后差点变成了薛家少爷明天就要入洞房了。
薛曲捧着账本一路一路往下看去,可心思全不在账簿上。账房先生捋着胡子“啪”地敲了薛曲脑袋一下,轻斥道,“用心瞧着,我们替人家做账目的忌讳的就是心绪不宁,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先生教训的是。”
薛曲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收敛心神继续对账去了。
自打薛夫人将事情跟两个人讲明了之后,薛晋文跟李静瑶见面就跟两只煮熟了的螃蟹似的。倒不是因为羞臊,大部分原因是着急。李家小姐一夜之间从之间从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变成郁郁寡欢的林妹妹。薛晋文只当她是姑娘家害羞,便没细问缘由。
过了立夏日子一天短过一天,直到出了伏薛夫人一面命管家替李家小姐收拾行李准备送她回家,一面又命人准备妥当彩礼让薛晋文一并带去提亲。
临行那天正是白露节气,路旁的树叶上结了薄薄的一层露珠。薛晋文依旧是骑在那匹黑色的骏马上远远地望着薛曲,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吉时一到,小厮们便把挂在府门前的红炮仗点燃,提亲的队伍踩着鞭炮的彩头,浩浩荡荡地朝金陵出发。
薛曲一直躲在府们里面,直到队尾出了巷子才敢迈出门来恋恋不舍地朝远方眺望。
中秋过后是寒露,露气寒冷,将凝结也。清晨薛曲走过园中看见一只翅膀结了霜的蜻蜓静静的躺在草丛中央……
……
霜降,清冽的空气伴着北风吹进屋子,推开门白霜一片,薛曲误以为昨夜下了雪……
……
小雪,一场初雪过后,孩子们欢乐地在雪中追逐打闹,府中丫头执了扫帚一边说笑一边讨论着年节诸事,薛曲默默地站在老榆树下掏出怀中物件痴痴地望着……
……
大雪、冬至、小寒、大寒、冬节丸,一食就过年。薛曲等的终究没有来。
……
进入腊月以来,薛府上下便没有一天闲暇,因为过了年就是薛晋文跟李静瑶成亲的日子。
李家二老开明的很,遣了薛晋文先行回了薛家,说心下舍不得还要留静瑶几日在家陪陪李夫人。
年后夫妻二人再送女儿到薛家拜堂。薛晋文回到薛家后把事由跟老爷夫人说明之后便整日不见踪影,起初薛夫人还念叨着这孩子这般年纪还玩性不减,后来料想是他婚期将近有些紧张无措便不再问他。薛曲几次三番想找薛晋文说说话都寻他不见,心里越发苦闷起来。心下苦涩,这人怎就这般薄情。
三十当晚阖家团圆,酒席间杯盏交错,忽闻外面传来一阵扣门声,小厮开门一看竟是薛老爷的胞弟薛晋文的叔父。薛老爷大吃一惊,又是惊喜又是感叹借着酒劲儿有些忘形,拥着自己弟弟入席没了体统。
吃过年夜饭长辈们都到后堂去吃茶看戏了,薛曲便随着一众小辈在园子里玩耍,天蒙蒙黑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人影闪过拱门,身形像极了薛晋文,薛曲登时追了过去,追了两进院子追究是没有追上,却看见薛晋文的叔父着了一件雪白的布衣坐在大榆树下对着一盘棋发愁。
薛曲走过去躬了躬身刚要叫声二老爷,就被他扬手阻止。
“子洛称我叔父,你也便称我叔父吧。”
“曲儿不敢,这不合规矩。”
薛曲惶恐地低下头。
“规矩是人定的,我让你唤我什么你便唤我什么。”
“是……是,叔父。”
薛曲见无法拒绝便轻轻唤了一声。
薛晋文的叔父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