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向外跑去。
身后恶臭的风席卷而来,景嵘从天而降插在恶的面前,拦住它的去路,将它和易安歌他们阻隔开。
“你和我,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易安歌拼尽全力奔跑。陶卓然跟不上他,他干脆将陶卓然拦腰抱起,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向前去。
身后有各种各样的声音。火烧竹子的噼啪声,风的呼啸,景嵘和恶交手的声音,还有杂乱的脚步声,紧紧跟着他们,像是想跟着一起寻找出口。
凯撒目标十分明确,寻了一个方向飞着,丝毫不停留。它从这里出逃过一次,对这一条路算是轻车熟路。
也不知跑了多久,其他的声音都逐渐消失了,唯独紧跟着的脚步声如影随形。易安歌也没Jing力去回头看,只要身后的东西不扑上来,他就只能向前看。
越过几片竹林,眼前出现一片空地。而这里,立着第三栋别墅。
不过这次的别墅跟前两个有所不同。没有空的花园和庭院,只有孤零零一栋楼立在那里。大门是半掩着的,凯撒径直飞了进去,停在二楼楼梯上,对着易安歌鸣叫。
易安歌冲进别墅,反手将大门锁死。外面的东西被拦住,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他将陶卓然放了下来。陶卓然被他抱得差点吐出来,扶着栏杆蹲了好一会儿才能站起来。
凯撒飞到二楼右侧的书房门口,示意易安歌进去。
易安歌推门而入。这里的布景跟现世中一模一样。凯撒停在书架顶层的铁书旁,这是他们发现那副画的机关。
有一个念头在易安歌心中一闪而过,他却没有抓住。想着,他按照记忆中景嵘的做法开启机关,书架向后撤去,墙壁打开,露出那扇铁门。
钥匙没带在身上,易安歌试着拉了一把,没想到直接给拉开了。
门后还是那副画,与现世中的那副一模一样。
凯撒叽叽喳喳地在易安歌头顶盘旋一圈,落到他肩上。
“你……是从这儿进来的?”
易安歌意识到刚才自己心中所想的是什么了。当初在画中,那个怪人给他指了两个方向,头顶的天空,还有画中小路的尽头。
外面的雾气早已变得Yin暗无比,整个天空隐藏在Yin影里。
如果天空改变了色彩……那路的尽头,就是离开的方向。
易安歌走到窗边,向外看去。火势已经蔓延至附近,再有半个小时可能会烧到这栋房子。
烧……等等,如果他们从这里离开了,景嵘却没有在这里起火前赶过来,那这幅画不就会被烧掉?唯一离开的路被毁了,景嵘岂不是……?!
易安歌用拳头狠狠砸了一下墙壁,转念暗自下了一个决心。
他对凯撒说,“带他走。”
陶卓然当然理解了现在的状况,不禁道,“你怎么办?”
“……我有要等的人。”
“他要是不来呢?”
陶卓然的脸上浮现出十分悲伤的表情,似乎笃定易安歌会选择与这个世界一同烧为灰烬。但易安歌却笑了,说,“他一定会来。”
景嵘说了他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
他决不能再食言了。
在房子里,没有蜘蛛或食腐鸟来打扰,陶卓然坐下来,陪他等了一会儿。也许是十几分钟,也许是一个小时,易安歌已经无法很好地估计时间。大火烧到了门口,凯撒尖叫起来,陶卓然起身,用力抱了易安歌一下,跟着凯撒进入了画中。
易安歌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画里,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差点跌在地上。
火到了门口,从一楼烧上来也要段时间。他还可以等。
其实在逃走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变得麻木。有地方出错了,不是所有的事都像估计的那样乐观。景嵘被迫留下来与恶周旋,唐小雪跌落进裂缝里,也许和晏安一样已经被恶吞噬,封煜从一开始就不见踪影……现在他的脚下有一场大火,都烧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易安歌忽然感觉到一丝荒唐。他算好了很多东西,到头来却发现似乎什么都没赢下来。
也好,至少拉着这个噩梦一样的世界陪葬,易安歌还觉得挺值。
但他不希望唐小雪死掉,也不希望晏安和封煜死掉。他自己怎样都没有关系,可那些人……那些被无故牵扯进这一团荒唐事中的人,他们理应活着出去。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从隔壁传来一阵墙壁闭合的声音。易安歌站起来,一开门,发现外面站了一个人。
封煜浑身是伤,一条腿已经被血染红了,咬着牙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看到他用力挤出一个笑,“还活着啊。”
这已经是他们之间用来相互慰藉还毫不觉得奇怪的话了。
易安歌看着他这副惨状,问,“怎么回事?”
说着他就要去看隔壁。封煜拦住他,“别看了,太惨了。”
易安歌已经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只见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书籍,在上面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