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军需。只要沿着敌方出山口到村镇的路线找,就能活捉几个置办东西的人,让他们带路找到敌军。
除了康岐安一行自己,知道最多他们消息的,就是敌军了。
再悄悄跟在敌军屁股后面,待他们找到康岐安一行,正好前后夹击!
就快赶到时,旁边另一座山的半山腰连发好几个信号,人马立即折转,朝那座山进发。沿途看见两具敌军尸体,想必是被抓到的置办人员,为防其逃跑泄露目的,探听完消息即被斩杀。
走得越近,厮杀声越清晰。看见信号弹,敌军坐不住了,不曾想对方有援军前来。舍不得煮熟的鸭子飞走,索性一搏。
怀旻一行到时,浑身数处大伤的康岐安,正在奋力杀敌。
48
堂姐一马当先杀入敌军,几人掩护康岐安退出战斗。
“带他去疗伤!这里交给我!”堂姐分身乏术,把人交给了怀旻。
“我答应过拼死保护夫人,怎可离开?!我留下!”怀旻一边喊话一边提着刀往混战中去。
夫人贴身女护卫一把将他扔上马,“你也就骑马好看,拿得动刀吗?碍手碍脚,快滚!”
怀旻刚从被一个漂亮姐姐抡上马的震惊中缓过来,又见半死不活康岐安也被抡上了马。女护卫一拍马,强行送两人离开。
“夫人!”
“夫人有我,哪轮得到你?”女护卫冷哼一声,身姿矫健数步掠过,转眼就到堂姐身旁。
怀旻咬咬牙,坐起身来抱稳康岐安。走远前隐隐听见堂姐下令:“都给我守住了!勿放走一人!降者不杀!”
出了山口,大道边停着一辆事先备下的马车,怀旻与车夫二人合力将几近昏迷的康岐安抬上了车。
二马并辔,飞驰而去。颠簸使康岐安的伤势加重,相当难受,所以他始终没有陷入彻底的昏迷。
车上备有一些简易处理伤口的东西,怀旻尽力冷静帮他处理,冷汗不慎滴落几颗,刺疼了康岐安的伤。
“嘶……”
“我们说说话。你说不了就听我说,认真听。”怀旻语速很快,他的紧张与康岐安伤口的血一起难以抑制源源不断地流出。
“说……我想说……”康岐安还傻乐,“我认为人到中年该转运了……岂不知人一生福分是有限的?时至今日,仍能看到你……你还愿意为我担心……就已穷尽一生的福分。安敢,安敢奢求其他?我贪心不足,还想转运,不该,不该……”
“你知道我爹为什么给我起这个名?我娘生我难产,差点一尸两命。好容易活下来,但她落下了病根。”怀旻尽力稳住手,往伤口上撒止血药。“我爹说这是老天保佑,所以起名沐穹字怀旻,是为感怀曾沐浴上苍恩德。”
怀旻拍拍他的脸,确认他意识仍旧清醒,继续说:“若上苍有灵,为何我父会屈死?!为何我母抱憾而终?!为何我会遭人毒手被卖到永乐苑?!我不信天命,康岐安,康岐安,我信人定胜天。我会让你活下来的,相信我。”
“你看你,就说一句舍不得我又掉不了一块rou……”
怀旻骂他:“混账东西,要命不要?我这是报你曾救我命的恩,现在还也还了,还敢饶舌便扔你在路边自己爬回去!”
……
“康岐安?”怀中之人说没动静便没动静,气息也越来越弱。“康岐安?你要死了?你要死先起来告诉我一声……”
此处离关口还有十余里,关内才有大夫。怀旻不是神仙,不能缩地,很多事情就是没有办法。
冷静的最后底线崩塌,怀旻脑中一片空白,泪从眼眶奔涌而出。
怀旻的泪滴在康岐安的伤口上,他骤然睁眼,“哈哈哈……骗你的。你看,我……我没死。”
怀旻盯着他看,不知虚实,以为是幻象,又一遍遍摸。遂大骂:“混账东西!滚下车去!”
康岐安按住他的手,说:“你哭了……当真舍不得我。”苦笑两声,“完了完了,此生无憾矣……如何,如何再支撑得住?”
“我不会再上你当了。”怀旻说完低头一看,康岐安这次是彻底昏死过去了,任凭他怎样叫骂,再无回应。
康岐安在大夫替他疗伤时痛醒过一次,看见了怀旻的脸,他在焦急。康岐安想爬起来握住他的手,却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
再一次醒过来时,已是三日后的正午。他听见碳火烧得“呲呲”响,冬日的阳光穿透窗户纸亮得人睁不开眼。感受到两个人的脉搏,一个是自己的,另一个是怀旻的。他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康岐安是在眼睛适应光线后好久,才看清楚。此时怀旻正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盯着他,不知已经盯了多久。他就像钉住了,一动不动。
“醒了?”怀旻面色疲惫,声音沙哑,不咸不淡地问了这么一句。
康岐安兴高采烈地回到:“嗯。”
长舒一口气,卸下重担一般,撒开手,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怀旻!我……我要向你坦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