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两口在房间说笑,一派轻松,偌大的客厅里却是只能听到家庭医生来来回回走动的声音,高家一众长辈围坐在沙发上,大气也不敢出。
“高军长,老大没什么大碍,就是心脏问题要多多注意,不能总是动气。”
“行,麻烦你了张医生,一天叫你两趟,我这大儿子,唉!”
张医生将急救箱收拾好,笑道:“老爷子,听我一句劝,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不用Cao心这么多啦,气大伤身,行,我先走了,各位先聊。”
张医生走后,高老爷子拄着拐棍,端坐着,良久没有开口。
高仁军的手包了一圈纱布,纱布上殷着点点的血迹,他先是低着头,随后终于忍不住道:“爸!高裴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跟他亲老子都敢开枪,您这次要是不管管他,以后他都敢跟您动手——”
“够了!”
高老爷子喝止了他,挥挥手道:“今天你别留在大宅了,先滚回去。”
“爸!”
高四叔看了一眼大哥,小心道:“大哥这手都没法开车,您——”
高老爷子虎目圆瞪:“怎么?我说的话你们都不听了?滚!不能开车就走回去!”
高四叔还想说什么,高老大腾地一下站起来,红着眼睛道:“别说了,我现在就走!”
直到他的身影从门口消失,老态龙钟的高老军长长叹一声,重重地靠在了沙发上,“老二,你出去,送你大哥回去。”
“是,爸爸。”
高老爷叫来贴身警卫,“扶我去书房,老四,你去把高裴这混账叫到我书房。其他人都都给我滚!”
几个兄弟互相看了一眼,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高四叔硬着头皮去了侄儿的房间敲门叫人。
开门的是赵珂暧,高四叔想到刚才饭桌上他们几个长辈逼着这孩子喝酒的情形,这回看到赵珂暧毫无芥蒂地甜甜地叫他四叔,老脸老有些挂不住,不自在道:“珂暧啊,豆豆呢。”
“他在洗澡呢。”
“你告诉他一声,老爷子叫他去趟书房,快点。”
赵珂暧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这么晚了叫他干嘛...不会是要打他吧...”
高四叔也不敢随便保证,毕竟高裴今天确实做得太不像话,他笑笑,没有正面回答,“你让他赶紧过去就行,老爷子在书房等他,我先回去了。”
“唉唉唉四叔——”
这时高裴正好擦着头发出来,赵珂暧担忧地看着他,“爷爷让你去书房...他是不是要打你啊,抽你鞭子什么的。”
“不会。”高裴撒了个谎,随意穿了件衣服便去了高老爷子的书房。
“爷爷。”高裴进去的时候高老爷子已经拿着鞭子背着手等候了许久。
高裴将衣服脱下来,露出紧实挺拔的背,“您动手吧。”
高老爷子转过身,甩开手便是狠狠的一鞭,“混蛋玩意!敢跟你老子开枪,你是不是忘记自己姓什么了?啊?”
十几鞭子抽下来,高裴的背部遍布肿起来的鞭痕,隐隐渗着血迹,极是骇人。
高老爷子到底是老了,抽这几鞭子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紧捏着鞭子,厉声问道:“谁给你的胆子,啊?居然把枪带回家里,你是要干什么?!”
高裴咬牙忍着背上的剧痛,年轻高大的身体像尊雕像立在原处一动不动。
高老爷子打累了,将鞭子扔在了地上,倒在椅子上低低地喘着粗气,他指着仍然满身倔强的高裴道:“高裴,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你开枪的事传出去会怎么样?”
高裴没有说话。
高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长叹道:“你啊你!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把整个高家交给你!?”
闻言,高裴终于有所松动,仍然梗着脖子道:“如果继承高家的代价是任别人欺负我老婆那我宁愿不要!”
“放屁!”高老爷子大怒,拍着桌子吼道:“你以为没了高家你还算个什么东西!离了高家你连你自己都保不了更别提你的小爱人!”
高裴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信不信,我今天把中央军给了别人,明天你连自己的骨头都找不到!你以为我把中央军给你是因为你有多能打多有本事?放屁!我给你是为了保你的小命!是为了我们整个高家的子孙!”
高老爷子越说越激动,气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高裴,你太让我失望了,今天为了几杯酒你就敢跟你亲老子动枪,等坐上我这位置,你是不是就再也容不下高家的其他人了?你叔叔,你爸爸,包括你爷爷我!”
“爷爷!”高裴突然转过身,眼眶通红,咬牙道:“珂暧他无父无母,被我欺负了连自己有了宝宝都不知道,学校体检才检查出来,他一个人怀着宝宝吃了多少苦头您知不知道!养他长大的孤儿院院长是个逃亡几十年的战犯,如今已经引渡回纳无,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执行死刑。他从小带大的七个小孩,是蓝娜港实验室出来的畸形儿,现在已经被领养到全国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