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跪下朝他磕头,“请殿下降罪。”
元修把她拉出来抱在怀里,“傻瓜。”
……
经此一役,元庭与元昀皆被禁足府中,没有皇上旨意不得出。
元庭自是咽不下这口气,着人将舒展掳来,日日用刑具招呼她。
元徵是在第三日方知舒展失踪一事。
比起元修这个正主,柳扬和九月觉得他似乎更着急一些。
柳扬深知这不是一个好征兆,上回主子因为舒展已改变了扳倒三太子的计划,这一次,柳扬说什么也要让主子稍安勿躁。
一个舒展,与他没有什么关系,是死是活,又有何干?
将这话说与主子听,哪知元徵极罕见的动了怒,将桌上的茶盏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碎片横飞,割伤了他的手,一时血流如注,元徵冷着脸,语气僵硬:“这府里到底谁是主子?”
跟了他这么多年,柳扬第一次见他摆出主子的身份压人,一时愣住了。
秦管家闻声赶来,“哎哟爷,你怎么受伤了?”忙命人去取药箱来给他包扎伤口。
元徵推开管家,扶起柳扬,用一种稀松平常的口气说:“我觉得我喜欢她。”
柳扬一时无语。
倒是九月先反应过来,跪倒在地,“主子,那是三太子的人!”
“我知道。”
柳扬也跟着晃回过神来,“主子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是舒展啊!朝中谁不知她对三太子从无二心,你怎能将一腔深情错付?”
元徵突然一笑,“那又如何?”
柳扬说出最直接也最伤人的话,“她不会接受你的心意。”
“我知道。”
柳扬眼中含着泪,声厮力竭道:“她会反过来利用你替三太子达成目的,她会将你伤得遍体鳞伤而不知悔,她会将你四太子的尊严践踏得一文不值!这样的女人主子你还要喜欢吗?到头来你又能得到什么?!”
元徵看着她,又笑了,“那也是我心甘情愿。”
好一个心甘情愿。
柳扬眼泪终于忍不住,簌簌流下来,“求主子三思!”
“求主子三思!”
堂上一片山呼,端坐在主位上的青年却充耳不闻。
这世间的事就是如此奇怪,情情爱爱更是不可理喻。
他才见过她几次,怎就如此放不下?
她没有倾城之貌,也不温柔似水,放在人群中过目即忘的长相,他却偏偏记得分明。脸上那双眼睛,或许他是被这双眼睛所吸引。
分明是一双无欲无求的眼睛啊,为何却甘心替元修做那么多的事?
也是因为喜欢吗?
或许是吧。
是的,她喜欢元修。
他一早就知道了,但他并不那么在意,喜欢她是他自己的事,与她何干。
所以他不能让她受苦,他要护着她。
元庭的地牢极其隐秘,元徵带着九月入夜后进了大太子府,一路上拨掉了几个暗桩,也费了些工夫。
到地牢时,陈锦已经昏迷了。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元徵皱眉探向她的鼻间,他的手在发抖,生怕她已经死了,那一刻他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好在她还有气息,虽然微弱,但至少还活着。
元徵将陈锦背在背上,跟着九月出了地牢,一到地面,才发现他们被包围了。
好在两人都是黑衣黑裤,又以黑布蒙面,倒不担心会被认出来。
九月武功极高,元徵与他师承同一人,自是不差,虽是如此,元徵还背着个完全不醒人事的舒展,行动上多有不便,被人刺了几剑。
九月见势不好,忙从怀里掏出一物掷在地上,“看我的霹雳珠!”
那霹雳珠威力惊人,听说能将人炸成渣,太子府的人一听他说出此名,纷纷后退。
二人这才趁机翻墙逃走。
总算是有惊无险。
柳扬一早在停于大太子府邻街的马车上等候,来时带上了府里的大夫,以备不时之需。
待见元徵背上的人时,柳扬心里一缩。
实在是惨不忍睹。
舒展虽与他们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将来也势必会刀兵相见,但此时柳扬却十分同情她,又佩服她。
受了那样多的伤,却依旧顽强地活着,在大夫治疗时,她虽没有睁开眼睛,但柳扬知道她是醒着的,由始自始她都没有呼过一声痛,只是愈渐沉重的呼吸预示着她的痛苦与折磨。
大夫初步诊疗后,对元徵道:“姑娘伤势太重,得回府再施第二次治疗。”
外头天色快要大亮,元徵站在马车边,一手撑在马上,柳扬这才发现他也受了伤,但是他一夜都没有提起,自是将这位舒姑娘摆在自己前面了。
柳扬心里不知作何感想。
她英明半生的太子殿下,怎会为了一个女人这样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