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籍贯隆平……”
还要往下说时,却不防一直闭目养神的白苏突然睁开眼睛,冲着他微微一笑,说道:“隆平是在祁周山附近吧?”
那侍卫微顿了一下,头垂得更加低了,“是。”
“那就没错了。”白苏直起身子,对暗九道:“抓住他。”
暗九扔掉手中的纸笔,纵身一跃,双手挥出,擒拿对方的手臂,那侍卫武功倒也不弱,反应也快,迅速闪身避开,两人你来我往一时竟然难分胜负。
傅青玄冲着呆立在一侧的众侍卫使了个眼色,众人回过神来,连忙上前襄助,片刻之后便将那人完全制住。
暗九运指如飞,将那侍卫周身xue道点住,摁住他的肩膀使之跪倒在白苏面前。
白苏困得不行,连打了几个哈欠,对傅青玄道:“这人是大雍的将军楚以啸,你让人带下去审问吧,应该能得到不少有用的消息。”
这话一出众人十分惊讶,皆感到汗颜无比,跪在地上的楚以啸霍然抬起头来,目光凶狠地盯着白苏,“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苏笑而不答,去年冬天元德帝寿诞时他曾偶然在假山边听到有人要陷害傅青玄,当时白苏一直觉得其中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甚是耳熟,只可惜始终想不起来究竟在什么地方听到过,直到某次午夜梦回,他突然回忆起在大雍备嫁的那段日子,然后心中才有几分猜测。
大雍居南,多为水乡,当地人说话时语调柔软,素有吴侬软语之称,楚以啸虽然有心隐藏,但说话时仍会在不知不觉中显露出一丝痕迹。
最重要的是自今年开春时的那几场暴雨后,祁周山附近一直天灾不断,被冲毁的农田房屋短时间内也难以完全复原,隆平就在祁周山附近,肯定也会被殃及,而方才楚以啸提到自己的家乡隆平时眼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忧虑,这岂不是太过奇怪?
是以白苏才完全确定自己的猜测,而所谓丢失的羊脂玉佩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原本白苏以为自己帮助傅青玄拔出楚以啸这根钉子,对方必然会欣喜激动,谁知这人微皱着眉头,偏首深深凝视着他,脸色Yin沉沉的,神色复杂莫测,总归不是开心,沉默半晌后径自带人离开了。
白苏深觉莫名其妙,小声骂了句蛇Jing病,干脆回去睡觉了。
楚以啸在大雍官拜骠骑将军,深得南宫旭平的宠信,否则他也不会放心将卧底这种事交给楚以啸,只要傅青玄方法得当,必然能从楚以啸嘴里获取不少信息。
因着前一晚睡得较晚,白苏第二天直到午时左右才醒,结果一睁开眼睛便见到自己床边坐着一面容沉郁的青年。
大概是为了不影响白苏休息,此时寝殿里门窗紧闭,重重纱幔低垂,将光线牢牢阻隔在外面,房间里昏暗而安静。
傅青玄背对着白苏,仅露出半张侧脸,抿紧的薄唇显露出刀锋般锐利的弧度。
“你怎么在这里?”白苏有些不自在地拉过被褥。
“我今日方知她的难处……”
白苏惊疑不定:“什么?”
“那时我娶她,不过是为了两国间的关系,无法推诿罢了,私心里也从未将她看做是自己的妻子,大多数时候更是心存防备,今日听了楚以啸的话,我方知,原来她也有那么多的不得已……”
白苏意识到什么,脸色霍然变得难看起来,所幸此时傅青玄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未注意到他的神情。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父皇执意要娶她……”说到此处,傅青玄微顿了一下,懒懒地勾起唇角,笑得苦涩又无奈,“你大概不知,我那位父皇十分厌弃我,从小到大从未给过我一个好脸色,我生母虽出身名门,却心机深沉,权利之心极重,她活着的时候便每日不停地算计这个,打压那个,未曾有一日得闲,只可惜父皇一直将之视作死敌,将她架在皇后的宝座上煎熬,却又不给她应有的荣宠……”
白苏沉默下来,手指紧紧攥住被褥。
“其实母亲在时我也未体验到寻常百姓家的亲情,每每见面便是一顿训斥,让我小心守好太子的宝座,莫要被他人抢了去,她自诩聪明,结果最后还是着了别人的道,落得个一尸两命的下场。”傅青玄默了片刻,手指挑起腰间的石青色绣丛竹的荷包,缓慢摩挲着,“小时候见多了她和父皇之间相互折磨的场景,那时候我便想这一生宁愿孤独终老,也不要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可你还是娶了。”白苏垂下眼睫,毫不客气地指责道,声音里含着微不可见的颤意。
“是啊。”傅青玄苦笑一声,“终究是我对不住她……”
白苏莫名觉得难过起来,低喃道:“有什么用呢,人都已经死了。”
傅青玄身体一僵,猛然转过头来盯着白苏,紧张地问道:“她当真已经死了?”
白苏缓缓点头。
“怎会如此……”傅青玄脸上浮现出一个混杂着懊悔和悲痛的神情,“原本她被人劫走后,我还心存侥幸,现下听你这么说,竟是我在自欺欺人了,只是当时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