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的湖面平镜的道:“承嗣性子暴虐,怕将来不是个好的储君人选,我只望他能安稳的活一生,好好的做人,不要走了歪路就好。”
“既知他是如此性子又怎么不从小好好拘束,反倒放纵成这般模样。”霍时英从口里说出这句话,带着寒冷苛责之意。
皇后看了她一眼,垂下眼帘道:“你不懂一个做母亲的心,我若身体强壮,又怎会如此溺爱他,但我又有多少日子好陪他,只想让他事事顺心罢了,时英你以后替我好好管教他,我信你。 ”
皇后带着希翼的目光看着她,霍时英静静的与她对视,她有片刻的不忍和犹豫,但最后还是清醒的退后两步道:“娘娘托付错人了,时英做没有那个资格。”她冰冷的拒绝了这个命如飘絮的女人。
皇后却是不以为意,只看着霍时英的脸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这一笑让她又变回了一个Jing明算计的女人,她的那一笑把霍时英心里那点同情和悲哀一扫而空,她们之间僵硬的沉默了一会,后来皇后冷冷清清的问她:“时英你这就要去了吗?”
霍时英躬身道:“是的。”
皇后静静的看了她片刻,挥了挥手:“我累了,你去吧。”
霍时英再次躬身行礼,转身而去,皇后看她弯腰看她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而去,冷漠而从容,她背对着她侧耳倾听着她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时英!”她忽然微弱的开口唤她。 霍时英停了脚步,站在原地。
“好走!”皇后低声的说,霍时英僵立片刻缓缓转身跪下,朝着她的銮驾行了一个跪拜大礼,起身后转头大步而去。
皇后侧头静静的听着,很久后她低低的轻语:“霍时英,与你相识三生有幸。”她的喃喃低语中霍时英的身影消失在蒙蒙细雨中,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
霍时英把顾二郎的满嘴牙都打掉了,第二天人家把她告上了公堂,但他自己的老子就是应天府尹,没道理自己家的人审自己家人的,最后应天府尹顾大人把案子转给了大理寺。
这中间耽误了几天,霍时英被降职贬到禁卫军的西山大营的圣旨就下来了,大理寺过了一次堂,霍时英人都没到场,霍家赔给顾家一笔银子,案子就了结了,当然这里面霍家没少了曲曲折折的运作,关键也是皇帝的圣旨下的太快,没给有心要把这件事情闹大的人机会。
霍时英在年前去了西山大营,临走之前她去了一趟安顿周展的房子,怀安给找的房子在城东,是个一进的院子,很巧的是离着唐世章的房子也没多远。
霍时英去的时候是下午,来开门的是德生,看见门口站的霍时英两腿一软就跪倒地上,战战兢兢的口呼:“大,大人。”
霍时英被他的惊惧弄的一愣,缓了一缓才道:“你起来说话。”
德生站起来畏畏缩缩的站在那里,脑袋都低到胸口上了,像只被惊吓到的老鼠一般,德生估计平日里被欺压的怕了,也没见过什么世面,霍时英对他这种无缘无故的畏惧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只好问他:“你师兄呐?”
德生压着脑袋往里指了指,周展这时侯也正好从一扇门里出来,他穿着一身灰褐色的短襟长裤,脚上一双千层底的黑帮布鞋,整个人灰扑扑的像个街头讨生活的力工,一边往外走一边还用一块布巾在擦着手,两只手上红艳艳的一片不知道粘着什么东西。
周展走过来弯腰低头道:“大人,您来了。”
“啊。”霍时英上下看了他一眼应道。
周展把霍时英往堂屋里面让,霍时英走着随口问了他一句:“你干什么呐?”
周展走在她是身后,弯着腰低着头,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让大人见笑了,小的正在腌咸菜。”
“哦?”霍时英好奇的回头看他:“带我去看看?”
周展把霍时英带到厨房,果然地上摆着几口坛子,空气里飘着一股甜酸味,一口敞着的坛子里浮着一层红彤彤的汤水。
从厨房出来,霍时英在院子里左右看了看,院子不大地上扫的很干净,墙角处一棵秃了枝桠的老树,厨房的墙根下放着一口水缸,上面盖着一层竹帘,屋檐下还挂着一串风干的腊鸡和腊鱼。
霍时英不动声色的进了堂屋,这屋子有点西晒,下午的光景屋里到比较亮堂,屋里摆设简陋但被收拾的干净,几案和椅子都被擦得纤尘不染,霍时英被请到上首的太师椅上坐下,德生又来上了茶,周展一直站在一旁,弯腰低头的看着地面,一幅随时等着被吩咐的样子。
霍时英撑着下巴看着他琢磨了一会,然后道:“你坐吧。”
“是。”周展弯着的腰又矮下去几分,才在下首坐下。
霍时英坐在上边半天没说话,周展也低头闷不吭声,霍时英看他半晌见实在是等不来什么话,就从怀里拿出那两张卖身契道:“这是你和德生的身契,你收好。”
周展终于抬头,他惊疑不定的看着霍时英,霍时英道:“是去是留你可以自便,若想留在京城,过两日我就让怀安把这宅子过户给你,若想回乡,我也让怀安给你送银两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