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其中容貌出色者也不在少数,然这些人绝不能是阿紫的归宿。能跟他攀上交情的显然都不是什么好鸟,因他自己就不是清白人。然而自己不清白却并不妨碍他嫌弃这些游手好闲啃老本的公子哥儿,只他的钱财皆是靠自己辛苦挣来的这点,就给了他瞧不上他们的资本。
实在挑不出合适人选,任他再怎么心急,这档子事还是搁浅了。他对阿紫有满腔做爹的责任感,“女儿”的婚姻大事万万不能凑和,一定要为她找到个万里挑一的如意郎君才好。
裴照思量良久,福至心灵,发觉当下之急是要多认识些正经人。至于去哪里认识正经人,他自然是没经验的。反正整日在百草阁和王爷府蹉跎,正经人是不会自己送上门来的。想通了这点,裴照立刻身体力行为阿紫经营起来了。
他用完早膳便出了王爷府,却不是往百草阁跑,而是要去城西。
城西是个热闹地方,聚集着各种各样的商铺,有吵吵嚷嚷充斥着rou腥味的市集,也有文人雅客常光顾的高雅茶座,单没有ji馆这样的□□场所。
裴照自然是直奔着那悠然茶居去的。
他长得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又面含浅笑,举止谈吐温和有礼。那店小二一看便觉这是个清白公子,当即躬着身将他往二楼雅座引。
裴照每日都来,点一壶好茶,坐在窗边,慢慢喝上一天。其余座位总是三五人聚在一处谈天说地,笑声总往他耳朵里送。不只笑声,还有目光。裴照知道那边有人总盯着他看,被看了好几天后,他出其不意地扭头,准确对上那人的眼睛,举起茶杯在面前微微一抬,见那人露出惊慌神色便转过头接着看窗外景色去了。这是个欲擒故纵的招数,屡试不爽。
天色渐暗,那伙人结了茶钱,在门前道别。人向着不同方向走了,那个盯着他看的却是转过身又要回来。他刚迈出一步就停了,似是想起什么,小心翼翼仰头看去,与裴照的目光撞了个正着。那人舔了舔唇,耳朵染上了余晖的亮红色,捏出个局促的笑容,慌忙点了两下头就要跑。却又像不倒翁似的摇摆起来,大约是没想好要跑回茶楼还是跑去街上。
裴照噗嗤笑了,心想:此人长了副伶俐模样,竟如此笨拙滑稽。于是确定下来:这是个正经人。
那人约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干脆哪里也不去了,如兔子般灵巧地跳了一步,贴墙靠边站,躲到屋檐下去了。
裴照被挡住了视线,只能看见他的衣袍。兴许抻着脖子探出窗户是能看到他的身影的,但是他是个矜贵人,不做那般不雅的动作,于是便下楼结账,要到门口光明正大地会一会他。
刚下楼,便听街上一阵sao动,是个大汉扛着个小男孩走了过来。男孩舞动四肢捶打在大汉身上,高声大喊:“你放开我!你不是我爹!”大汉扛小孩跟扛一袋棉花一样轻巧,男孩的捶打落到他身上就如棉花砸向铁门,什么用处都没有。
街上不少人驻足看去,指指点点,都离得老远。裴照只瞥了一眼,如什么都没看见般,背着手向躲在檐下的男子走去。
刚迈了一步,就见一白影如离弦箭似的冲那大汉跑去,却是支弓没拉满、射击还不如虫子叮咬疼的废箭。
那大汉抡起胳膊便把他推了个屁股蹲。
男子羞得满脸通红,大约因为摔得腿软了,撑着胳膊也爬不起来,抖着嗓子喊:“把那孩子放下!”
大汉理都不理他,大摇大摆走了。
男子咬着牙匆匆爬起来,白衣已成了灰衣,好好的白净公子摔成了落难小子,他也不在意,竟是要去追那大汉,却被一人拽住了手腕,将他扯回茶楼门前。
男子目光追着那大汉的背影,不舍得扭头看拉他的是谁,只一边挣扎一边喊:“放开我!”这会儿被按着停下脚步他才扭头看去,一瞬脸上变幻莫测,最终定格在一个又羞又窘的表情上,张了张嘴,道:“公子,您......”吭哧半天没下文,被裴照吓得堵塞了的脑袋半晌终于通了,想起那个被大汉扛着的男孩来。转头望去,却再不见人影,他们早没入人群,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慌慌张张地对裴照道:“那个大汉不大对劲,好像不是男孩的父亲......”他双手不自觉紧紧攥住了裴照的衣袖,只因觉得这位近日总来他茶馆喝茶的好看公子面善,看起来像个热心肠的好人。
可他真真指望错人了,面前的这位大约是全京城最不爱管闲事的主儿。
裴照却装得着急起来,眉毛拧成一团:“公子别急,还是先报官罢,你我二人追上去也定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这男子似是被点通,喃喃道:“是,公子说得极是......”
裴照大发善心,表示要同去官府,男子自是感激不尽。
两人路上通了姓名,这男子叫赵楼川,是悠然茶居的老板。
这赵楼川当真是心系那可怜的男孩,他又是个胆小懦弱的人,这番被下了个够呛,所以他并未没意识到,自己一路上都在往裴照身边靠,如盲人一般将手举在腰侧,无助地晃来晃去,非要摸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