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她依然不愿放过我。既然如此,我便要叫她也尝尝这般被人抢去所有的滋味!”他撑着桌面向前倾,脸几乎贴到裴照面前,“半年前我不辞而别,皆是为了今日之谋!”
裴照看他大喘着气,轻声问:“可王爷把我牵扯其中又是为何?”
周煜澜扶着桌沿往后靠于椅背上,闭着眼沉默了良久。再睁眼时除去呼吸还有些急促,已几乎完全恢复了往常那副冷淡模样:“自然是有需要老师帮忙的地方。”
裴照右手被他捏得发烫,手心贴上左手腕那串玉珠子,瞬间一丝冰凉沁入肌肤,舒爽不少:“王爷就不怕我将此事告诉皇上?”
周煜澜轻笑一声,笑得肆意张扬,斜眼瞥他:“我若没有十成把握,怎会让你撞见?”
他捏起盘中最后一块桂花糕,递到裴照嘴边,挑着眉抬手示意。等了许久,见裴照一口一口吃上了,他才道:“老师不会说的,她那般辱你,你怎会不恨她?老师又是个有仇必报之人,裴世芳就是个例子。”
那桂花糕只剩一丁点,不知是不是有意,裴照一口咬到他的手指上。
周煜澜非但不恼,反而顺势将手指伸入他口中,在他舌上轻勾了一下,接着竟收回手,一口含住那根手指头,抬眼瞧他:“老师告诉她也无妨,大不了一起死罢了。我说过,我死前一定会先把你送到下面等我的。”
裴照一时心中百感交集,只因觉得这小畜生是真成畜生了。
周煜澜说得倒是没错,自己确是恨皇上,可也不怎么喜欢他,但也说不上讨厌。毕竟那年中秋,在他说出“随我回家”之时,因月色动人,自己是真的动了心思的。
第10章 10
周煜澜要他帮的忙,乍一听是个极简单的事情,可稍一琢磨就能体会出其中凶险。他下意识把掌心贴到脖子上捂了一会儿,热乎乎的,可也不知道能热多久了。
因这是个掉脑袋的事情,而他在明处,小王爷在暗处。万一周煜澜的谋划败露,第一个被处置的绝对是他。可他已被拉入敌营,万万没有选择的机会了,现在逃的话,这脑袋立马就得搬家。
他衡量一番,觉着哪条都不是活路,也就只能矮子里面挑高个,选个能让脑袋在它该待的位置多待几时的方向了,那就是顺着小王爷的意思来。
“老师放心,我定会保你周全。”周煜澜大约看出他的担心,轻声道。
裴照皮笑rou不笑地对他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以及忠心,心里却打定主意靠自己,退路定要赶紧谋划起来,毕竟这王爷可是说过不止一次死也要拉自己垫背,靠他保自己周全那分明就是抢着上断头台!
“我要送一些人进老师的百草阁,再经由老师之手将他们送入后宫。”
将人送入后宫之后要干些什么,周煜澜没说,可裴照也不傻,自己领会了。
他想了想,觉出些不合适:“可我阁中突然多出这么些来历不明的人,任谁看了都会有所怀疑。”何况皇帝还格外关心他的干儿子们,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都能被她知晓,且不说还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周煜澜却似一切尽在掌握中,挑了挑眉:“这点老师放心,自然不是让他们凭空出现,而是要换。”小王爷就此打住,不再多说,只道所有事情都无需裴照插手,他自会悄无声息地安排妥当。
裴照知道周煜澜要在百草阁动手脚,却不知是何时动手,如何动手,所以一颗心整日悬着放不下。
这天之后周煜澜不再关着他,于是他每日吃过早饭便跑回百草阁,把干儿子们住的院子一个个转过去,倒要看看这小王爷如何“换”!
干儿子们自是受宠若惊,因除去在床上,义父从来都是冷淡疏远的。这下不知为何有了兴致,竟每日都来看他们,且什么也不说,只一个个盯着看。许多干儿子从裴照的眼中看到了克制的“父爱”,皆是感动得在义父离去后偷偷抹眼泪。当即打起了十二分Jing神,干活愈加卖力,抢着接客,每个人浑身都燃起一股子极为邪性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劲头。
这一日日过去,百草阁除生意愈发火爆外并无任何改变。
裴照越发想不通,开始怀疑周煜澜所说的“换”并不是自己理解的意思。或者他已经“换”了,可自己却没发现?这也不大可能。他对每一个干儿子都了如指掌,就算周煜澜真能将人易容出与干儿子一样的外貌,他也有自信看出破绽。
裴照每日都要将那一堆干儿子逐个看过去,早看得烦了,于是愈发敷衍,只瞟一眼便走。
这日进到春园,干儿子们已习惯义父每日清晨的“看望”,早早站在院内候着。裴照徐徐在他们身前走过,刚要出去却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这一眼便叫他看出不对了。
他匆匆走回含情身前,仔仔细细打量他,身材容貌虽还是原来的样子,但他能觉出不同,他的含情被“换了”!
裴照试探道:“含情今日看起来似是有些不一样?”
含情微垂着头,懦怯又欣喜地看了他一眼:“含情新做了身衣服,义父觉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