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法如此轻易拿下甘州城。只是如今被突厥夺去,又有俞文钊指挥,想要夺回,难上加难。若是要硬夺,就算是打下来了,定北军伤亡势必惨重,如今与突厥势均力敌,如此冒险之举定然不是萧无定所会做的。到凉州城前几日,她忙着布防与勘察地形,忙得脚不沾地,晚间房间内也是常三更半夜还亮着灯,研究地形兵法。她虽嘴上不说,王翕乐却看得出来自家将军心中焦急,却也无计可施,一边暗恼自己读书太少,若是殿下温姑娘或者陆小姐在,都能帮将军分忧,可偏偏他学业不Jing,只好在饮食上下功夫,多为将军准备些下火的食物了。
凉州城州府府衙大堂内,一众将领与两州州牧聚集着,萧无定接过王翕乐递来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离京时还水润粉嫩的嘴唇此时已然gui裂起了死皮,只是她全然无暇顾及,将茶杯一放,扫视了一周,开口问:“各位可有何好计能夺回甘州?”
余下众人面面相觑,甘州州牧景明语重心长:“这......甘州城易守难攻,如今天寒地冻,突厥人又凶猛异常,将军不可轻举妄动损伤兵力啊。”
一副将闻言,当即怒了,拍案而起:“景大人此话怎讲?!我定北军跋涉千里从京城来西北,为的是收复失地保家卫国!景大人您毫发无伤来了凉州,就要让我们也在这凉州城混吃等死吗?!”
“老梁!怎么说话呢?!”老齐起身将他拉住,朝景明赔罪道:“景大人恕罪,老梁向来脾气暴躁,年前媳妇儿才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本想着很快能夺回失地回京,不想又碰上这样的棘手情况,心里难免不好过,还请大人见谅。”
景明也恼怒,可听老齐如此解释又不好发火,只好恨恨一甩袖子,脸朝门外坐着,一副不与小人一般见识的模样。
两人说话虽都有些不中听,可也都有理,如今势均力敌,若要硬攻定北军伤亡定然不小,可也不能如景明所言消极备战,否则这战事还不知要拖到猴年马月。萧无定淡淡扫了老梁一眼,道:“行了。”
被老齐拉着时老梁便知自己做事不妥,如今被萧无定这冷冷一瞧,顿时怂了,生怕自家将军下一句便是军法处置,那十天半月下不得床可是得不偿失,赶紧朝景明拱拱手赔礼道歉:“是,是我鲁莽了,还请景大人恕罪。”
景明却仍旧朝一边坐着,仿佛没听见,萧无定见状,微不可察叹了口气,劝道:“景大人,老梁也是杀敌心切。”
听她这么说,一旁的王宏也伸手扯了扯景明的衣袖,他这才轻哼一声,转过身来。
萧无定站起身,双手撑着案桌,仔细打量过在座每一个人,眼神锐利如同外头刮着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下意识低了头。她并未带太多情绪,淡淡开口:“大战在即,还望各位都注意些,别突厥还未打过来就先起了内讧。”
“......是。”众人纷纷低头称是,萧无定这才又重新坐下,继续研究。定北军众人倒是早已习惯,那一众官员可还是头回见镇北将军如此严肃说话,心中都提着一口气,见她坐下,才如释重负,不曾想这萧将军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慑人气场,王宏与景明都是见过承平帝的,可见她这般也不由自主低头,假以时日想来怕是不输承平帝啊......
大堂内鸦雀无声,只听得外头北风呼啸与将士巡逻铠甲与武器晃动,忽然混入一杂乱步伐,萧无定闻声抬头,便见一将士匆忙赶来,在不远处行礼道:“报!回禀将军!甘州密探来报,傍晚时分俞文钊率领三万突厥大军往肃州去了!”
“什么?!”闻言,老梁拍案惊起,朝萧无定道:“将军!他们这是要偷袭肃州?!”
依据目前局势,萧无定有五万大军加上两州驻防将士共八万人,突厥六万大军,两方都应谨慎行事,她虽不敢轻易攻打甘州,突厥也慑于凉州兵力不敢轻举妄动才是,怎么突然选择奔袭肃州?肃州虽兵力较弱且与甘州虽相距不远,可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拿下的,只要凉州一接到消息派兵前去,突厥大军到时便是被前后夹击难以自保......
“将军!末将请命,带军前去支援肃州,也让突厥尝尝我定北军的厉害!”
老梁开了头,其余将领也纷纷道:“将军!末将也请前去!”
唯有老齐并未附和,反而示意众人稍安勿躁,道:“冷静些,且听将军吩咐!”
萧无定闻言,嘴角微扬满意瞧了眼他,随即偏头问一旁的王翕乐:“你觉得如何?”
“啊?”忽然被问着的王翕乐一时不知所措,不知怎么话题突然就到了他身上,何况突然被一众将领与大人瞧着......他一小小的卫兵实在有些“受宠若惊”。好在他反应快,很快便镇静下来,皱眉思忖后答:“标下觉得......怕是有诈,俞文钊将军并不鲁莽,听几位大人所言突厥公主也非蠢笨之人,明知打不下肃州还派兵,怕是想引诱我军,再螳螂捕蝉。”
老齐点头附和道:“不错,不如派兵攻打甘州,来个‘围魏救赵’?如此一来为保甘州,俞文钊定然要放弃肃州回援,我们还能趁机大创突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