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帐。
这显然不是他平时一惯睁开眼看到的东西,他揉了揉脑袋,记忆只停留在他在迎翠阁喝的云里雾里,楼下的戏子唱的婉转迂回。
“爹爹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他揉了揉眼睛,扭头看了看,就见自己的儿子端了杯茶,歪着头看着他,一脸关切。
梁拥扶他坐起来,梁敬张嘴想说句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哑的不行,他心里一惊,就听自己的儿子有些难过地说:“爹爹昨日喝了那么多酒,定是伤了喉咙了。”
梁敬有些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我怎么…跑到你这处儿来了?”
梁拥眸子里曜曜流光,他吹了吹茶,顿了顿问:“爹爹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吗?”
梁敬顿了顿,接着摇了摇头。他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好像在迎翠阁找了个漂亮的小倌儿,后来好像还上了床,那小倌儿看着瘦弱,一到床上劲儿倒是不小,后来…他晃了晃脑袋,脑子里就连上床的片段也记得所剩无几,只记得对方那光裸的背摸上去格外紧致,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改日,他还真的去找找那个男孩儿。
梁敬刚想说些什么,浑身却痛得很,提不起来劲儿,“我这是…发酒疯跑到你这处来了?”
梁拥沉默了有一会儿没有说话,梁敬抬眼一瞧,却被另一个东西吸引住,整个人却都Jing神了。
梁拥脖颈处露着一丝红印儿,虽是尽力用衣领盖住,一弯腰低头却还是露了出来,梁敬心一沉,拉开他的领子一瞧,果然,还不止一个,这小子满脖子全是吻痕。
他松开他的领子,厉声喝道:“你到哪儿里鬼混去了!这是谁干的?”
他勃然大怒,满脸震惊,忽然撑着身子坐起来。
梁拥没有防备被他撞到,手里端的茶“啪”的一声落在地上,碎成了无数残渣,仍有着热烫的茶水泼在了手上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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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这茶杯一落地,两人便都是一愣。梁敬见他手上红了一大块儿,心里一紧,“来人!”
梁拥拦住他,“爹爹,没事。”
梁敬心疼,握着他手吹了吹,“怎么没事儿,红了好大一块儿。”
梁敬自己皮糙rou厚,手上划出道口子见了血也是舌头舔一舔,舔干净完事儿,更遑论这一点点小伤。他叫梁拥习武,叫他读书,叫他比京城多半的孩子甚至较他还要优秀,惟不愿见他皱眉,见他委屈,见他乖巧不言痛。
他骂骂咧咧叫人过来拿浸shi了的巾子将那处泛红的地方好生敷好,浑然不觉自己魔障了一般温和体贴的不像自己。
梁拥无奈叹了口气,心里却暖呼呼的一片。
“别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快从实招来,昨夜你到哪里鬼混去了!”梁敬揪着他的衣领,指着他脖子上那显而易见的红色吻痕,心里说不出的膈应。他手指摩挲那碍眼的印记摩挲了好久,直到周遭的皮肤开始泛红。
他心底也好似涌出一团火,压了好久才不至于从脸上冒出来。
梁拥狭而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嘴唇抿成一条线,吐出一句险些让梁拥从床上滚下去的话:“爹爹当真,一点也不记得了吗?”
这句话说出来如平地惊雷,梁敬顿时心漏了半拍,有些不祥的预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梁拥指指自己脖子上的红痕,轻声道:“爹爹昨夜酒喝的太多了?”
……畜生。
梁敬看梁拥脖颈上密密麻麻一直延伸到胸口的红痕,惊得半天没有说话。意思是…这都是他干得。
他心中懊悔,脑子里却只记得一片光裸的脊背滑过指尖的触感,他顿了顿,艰难的问了一句:“除了这个,爹爹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他心提起来,生怕梁拥再说些什么惊天动地的话。
所幸梁拥只是低头捂着自己虎口处的帕子,轻轻摇了摇头。梁敬不放心,捏着他的脸,强迫他转过头来,眼神有些严厉的问:“真的?”
梁拥点点头,露出个宽慰的笑,“真的。”
梁敬这才放松了下来,他复又躺会床上,“昨夜我睡在你这处儿是不是扰你休息了。”
梁拥摇了摇,“没有,爹爹睡着的时候很听话,拥儿服侍爹爹躺下便去厢房睡了。”
…很听话?梁敬蹙着眉,心里说不出的怪异,他盯着梁拥的面庞看了许久,最后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轻咳了两声示意他:“领子往上提一提,像什么样子。”
梁拥不说话,抬了抬自己裹着帕子的手示意自己手不方便。
想到方才是自己一时激动,才把人衣服扯成了那样,梁敬直起身帮他掖好领子,掩住昨夜自己荒唐之下造的孽。
两人靠的太近,梁敬无意间抬头看他,梁拥便慌忙低下头,但梁敬刹那间捕捉到了他眼神中隐隐的侵略性,仿佛似曾相识一般。
这让他一瞬有些悚然。
梁拥却敏锐的察觉到梁敬松了口气,他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