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冷,从窗户里落下的月光铺在地面上,像白日里晴空深处的薄云一般,轻飘透明,如纱如水。
月色在那张冷淡俊秀的侧颜上渡出几分罕见的温柔,男生低着头,睫毛微垂,鼻梁到唇的轮廓都极其Jing致,怀里的女生纤秀小巧,被他遮住了一大半。
他在吻她,面颊,鼻尖,眉毛……
一室静谧里,不知道庄梦淮做了什么,孟羽听到女生低低叫了声他的名字,呼吸急促,声音颤颤的,又柔又细,声音非常熟悉。
云飘过月亮,投下的影子动了动,似乎是过了一刻,又似乎是过了很久,孟羽方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干什么,耳尖烧得骇人,忙飞快关上门,踩着走廊上的月光,他听得自己心砰砰直跳。
直到晚上十一点,他才心神不宁的又摸回训练室。
“你找这个?”有人把灯拧开了,孟羽在黑暗里摸摸索索,忽然被这灯一照,顿时眯着眼睛,只觉得眼前一白。
视线清明时,他看见庄梦淮坐在椅子上,姿态很闲散,手里捏着他那本笔记。
“是的,谢谢。”见他,孟羽猝不及防想起了之前见到的一幕,有些难堪的想移开自己视线。
庄梦淮不在意的把本子扔还给了他。“今晚的事情,你当做没看见吧。”
孟羽怔了怔。
“她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庄梦淮靠在椅子上,月色落在他的脸上,投出了些许Yin影,使得他面庞更加显得棱角分明,眉目英挺,抬头看他时,神情是惯常的冷淡。
“那是花惜前辈?”孟羽接过笔记本,小心问了句。
庄梦淮没否认。
挺好的,孟羽在心里长长吁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别人,没他之前想象的那么糟糕。
撞上庄梦淮眼神,孟羽慌忙摇头,“我不会说的!”他赶忙表示。
他觉得俩人还挺搭,实际上,他们都是新人,但是看花惜对庄梦淮态度和对他们几人明显不一样,花惜是个挺热情活泼的人,对他们,明显只是是对新人后辈的关心之情,与对庄梦淮完全不同。
只是为什么不能说呢?俱乐部好像没什么规定说禁止队员恋爱啊,何况俩人都单身,这种正常的私生活,俱乐部也无权干涉吧?
他想着,却也没再问。
“能不能问一问,你平时打比赛是怎么缓解紧张的?”俩人回宿舍的方向一致,一路沉默着,孟羽实在按捺不住了,开口问道。
明明都是新人……一样大的岁数,为俩人什么差距能如此之大,孟羽有点郁闷的想。
庄梦淮神色淡淡,“没什么好紧张的。”
“是因为现在是常规赛吗?”孟羽绞尽脑汁思考他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都一样。”他答得没有犹豫。
这么不在乎的么?
孟羽很惊讶,有些踌躇的问,“那,你难道不想拿秋季赛冠军?”
“想啊。”他回答,微微皱起了英挺的眉毛,“秋季赛是我唯一一次可能拿冠军的机会,为什么不想?”
唯一一次?孟羽琢磨不透这句话的含义,他也想拿这次秋季赛冠军,可做最坏的打算,就算拿不到,之后也还有机会啊,春季赛,冠军杯……还有各种各样的比赛。
庄梦淮掀起一边唇角,笑得有点凉薄,“打完今年,我可能就要退役了。”
孟羽惊呆了,“退,退役?你现在才十八吧,打完秋季赛也才十九啊,为什么要退役?而且万一,我说万一,秋季赛我们要是不能冠,就这样直接结束职业生涯,你难道不觉得遗憾吗?”
有像他这样技术的选手,整个职业生涯要是都没有一冠,孟羽都替他觉得遗憾。
孟羽说话都结巴起来了,看庄梦淮身体一点也不像是哪里有伤病,正值技术和反应速度都处在顶峰的当打之年,方才从青训营出来,正式开始职业选手生涯,为什么就忽然就说什么退役?
似乎被触及到了什么不愿意提起的领域,庄梦淮神色明显冷了下去。
他没再说话,月光苍白冰冷,男生颀长的影子落在地上,良久,孟羽才听到他的回答,声线冰冷,“那就尽力,夺冠就行了。”
*
没谈过恋爱的十八岁年轻男生是不是都是这样。
花惜回房间后睡得美滋滋,第二天起来,洗了个脸,会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脸颊涌上绯红,她不好意思的拿凉水冲了冲。
真的感觉,和她亲近时,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和平时的冷漠克制完全不同,不知餍足,像火般灼热滚烫。
幸亏现在她还有几分理智,和他明确现在还在“试着相处”的时候,否则真的不知道他会要得寸进尺到哪个地步。
在俱乐部里生活很简单,每天按照时间表作息,吃饭,训练,休息。
花惜因为脚伤,倒是免去了锻炼这一环节,只是庄梦淮每晚跑完步,冲完澡后都会去她房间,监督她换好药,有时给她按摩一下。
“已经快好了。”仔细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