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真正动手,自己人倒是先杀了起来,土崩瓦解得未免太容易。
“主人,我一直有一事未明,这黄文尚到底为什么要背叛司辰呢?”
季云杉抬头一看,正是来给南弦送汤药的文逸。
南弦接过她递来的药碗,里面黑乎乎的,还带着血腥味,但他还是眉头未皱一下地直接喝了下去。这汤药终归是治标不治本,邪灵剑里的上古妖兽之力过于强悍,并非轻易就能降服,今日在剑室就耗损了他不少力量,看来他必须要把关于炉鼎的计划提前了。
他心中所想并不为人知晓,只是回道:“黄家这一代已经衰落,黄文尚是家中的长子,却要受族中长辈的羞辱和奚落,任谁也不想一辈子做那任人欺凌的丧家犬吧。至于其它的原因……怕是要问他自己了。”
后院。独自一人坐在房中的黄文尚,正在收拾自己的储物囊,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取出来,直到翻出那封血书。
血书的字迹歪歪扭扭,鲜血染成的一笔一划让人看得触目惊心,上面只写了四个大小不一的字:哥哥救我。
黄文尚望着上面的字,静静地出着神。他不知道司辰现在是不是已经断了气,惨死在那片雪地里,被带到魔修南弦这边的他依然是一只任人揉捏的小虫罢了。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的那一年寒衣节。他一个人蹲在路口在给死去的生父生母烧纸钱,盆里的火苗在寒风中烧得正旺,将他投进去的纸钱烧得灰烬到处翻飞。
这时候他听到了妹妹黄莹的哭声,那是他从小听惯了的。黄莹说不好话,遇事便只会哭,只会找他这个哥哥。
他急忙起了身,朝哭声传来的方向迎去,果然见到黄莹头上鼓着个包,正哭着向他跑来。她晃晃悠悠的小身子后面还追着几个邻家的男孩子。
“你别跑啊!”
“别跑!”
“没父没母的小杂种,你别跑!”
黄文尚很想冲上去反驳他们,却发现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里,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沉默着将跑过来的黄莹揽在了自己怀里。
对方一看是他,并不惧怕。黄家长子这个身份早就名存实亡,连邻家的孩童都已知晓。
用手指为妹妹轻轻拭去泪水,检查了下她头上的伤口,所幸看着并不太严重,回去上点药就会好了。
从前的他恐怕这会儿直接就冲上去和那几个人厮打成一团了,可现在,他已经懂得了不得已的忍让。
没有钱财富贵,没有地位声望,就没有反抗的资本。
他看了那几个男孩子一眼,执起妹妹的小手,拉着她转身离开。
“黄家的小杂种又跑了哈哈……”
秋冬的夜冷得吓人。
身后的讥讽之声不绝于耳,黄文尚红着眼拉着妹妹执着地往前走。随他们说去吧。黄家的这副面子早就没了,又何必惧怕他们说这些。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居然还有人护着那个不会说话的傻子!”
黄莹那握着哥哥的小手忽的攥紧了。
黄文尚猛然推开妹妹,扭头冲了回去,一把抓起地上的火盆扔向了对方——
意识到自己回想了太多,黄文尚低头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从前他护不住妹妹,如今,眼睁睁看着妹妹被林鹤逼迫写下这封血书,他也只能选择做那任人宰割的羔羊。
李中正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门外,敲门声响起。“请进。”黄文尚收敛神色,朝外面的人说道。
文逸推开房门,便开始上下打量黄文尚,她是真想瞧瞧此人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她家主人看得上眼。
“出来吧,主人召你。”
三天后,灵归宗。
“师父!师父!”灵归宗的通传弟子慌慌张张地赶到了主殿。长老莫问正与大弟子谢子怀等人商议邪灵剑之事,见弟子面色慌乱,知道必然不是好事,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弟子哆哆嗦嗦,一时气喘不上来,站定了平复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师父,雷火门……被叛徒南弦他们……”
坐在殿中的雷火门掌门霹雳子霎时变了脸色:“雷火门怎么了?!”
“被,被那伙贼人屠戮了!”
此言一出,饶是往日性格最为豪爽的霹雳子也经受不住这打击,瘫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莫问长老听了也是感到震惊不已:“南弦居然这么快就出手了?!”
“可霹雳子前辈素日与诸多仙门交好,从未招惹过那南弦啊!”谢子怀蹙眉叹道。
只见霹雳子一脸悲痛,双手握紧拳头,重重地在桌上捶打了几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不会放过雷火门——”
照谢子怀所言,霹雳子与南弦的确从无恩怨,奈何雷火门的上一代掌门——也就是霹雳子的师兄清雷子曾经去过南弦的家乡,那时南弦的家族正是惨淡光景,他师兄偏偏做了那落井下石之人。
可这么多年来,南弦自入了琴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