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心怀怨念的巫蛊师,是他下毒掀开了这场毒疫的序幕。
对方粗糙的十指绞在了一起。黄文尚知道自己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
余婆面色哀戚,最终还是坦言道:“其实我也不清楚这二者之间是否真的存在关联,我只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如今,报应终于还是来了……”
“报应?”黄文尚抓住了余婆话中的两个关键字眼,问道,“是毕方村的村民曾经做过什么吗?”
话刚说完,黄文尚立马察觉到不对了,如果是村民做过什么,那尸毒的源头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山贼那头呢?
黄文尚赶忙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余婆将自己所知道的往事,一件一件讲述了出来:“这尸毒最早被发现是在山上的匪寨没错。那帮山贼在这毕方这一带也祸害我们不少年头了——开始他们最多也就是抢个过路钱罢了,那时的毕方还是远近闻名的贫困村……”
二十年前,毕方赶上了大旱,庄稼绝收,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连带着山上的山贼也混不下去了。村子有户姓季的人家是当时村里难得的大户,季家家主靠着勤快赚了钱,赶上荒年照样能过活,季家媳妇还拿出不少余粮白送给村里吃不上饭的人。
可是送粮的事情被山上的山贼看见了。他们知道季家家里有不少余粮,想抢又怕被帮助的村民团结起来对抗他们,于是就起了杀心。
一天夜里,山贼偷偷摸进村子,闯进了季家的宅子见人就杀。
季家的家主和媳妇当场毙命。
人死了,那些身外之物自然就管不住了。几个山贼拿出准备好的麻袋,开始在季家的宅子疯狂搜刮钱财和粮食。
他们的动静最终还是惊动了村里的人。
山贼当下也有些慌了,他们担心引来曾经受过季家恩惠的村民,于是赶忙收好袋子打算撤退。
然而,令山贼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当那些村民冲进季家时,当那些村民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季家夫妇和散落一地的金银首饰时,他们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去救人和追查凶手,而是一拥而上,把那些被落下的财宝统统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余婆当时身子骨还算硬朗,在家里听说这件事后,赶忙冲到季家去看情况。看着那些昔日的好邻居如今竟为了一点钱财忘恩负义,余婆拼命地喊,拼命地叫,想要拦住他们,最后却被村长叫人给架了出去。
被关在家里的余婆第二天出来时,看到的只是一片残骸的季家宅子。
那一晚火光冲天。
他们不仅抢光了季家的积蓄,还放了一把火,毁尸灭迹。
曾经在毕方风光一时的季家,就这么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一夜致富,逐渐贸易繁荣的毕方村。
也是从那一天起,余婆被村里人当做了疯婆子。
许多年过去,每每想起季家,依旧是余婆心中的痛。人心怎么可以坏成这个样子?
思绪回到现在,余婆用衣摆蹭了蹭眼泪。
黄文尚听完整个故事,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好人并非就一定有好报。
季家人若早知自己帮助的这些人都是一群白眼狼,是否会后悔当初出手相助呢?
“余婆,依您所言,那山上的山贼和村民应是遭了季家的报应了?”
“老天爷终究是会开眼的。”余婆仰头看了看窗外,眼中闪着泪光,“只是,季家当年还有一个——”
“铛铛铛!”
余婆的话被突然的砸门声打断了。
“余婆!你个疯婆子赶紧开门!”
余婆被这动静吓得大惊失色。
“我都看见了!你快点给我把门打开!”
黄文尚在空中摆了个手势,示意余婆冷静下来。他怀疑是村里人察觉到他来找余婆没那么简单,可能是客栈老板去找村里人告密了。
他观察了下屋子的情况,给余婆打了个手势,从后面的窗户飞速地离开了。
脱身的黄文尚连忙赶回了客栈。
进了门,客栈老板果然不在。
却见大堂里坐着个司辰。
“司辰,你怎么在这里?”黄文尚上前问道。
司辰散着头发,披了一件厚厚的袍子呆坐在那里,正闲得戳着那火球玩儿,懒洋洋地回道:“屋里闷,我求了师兄半天才准我下来坐会儿。”
“那大师兄呢?”
司辰扭头朝后面给了个眼神:“他去后院清点让村民准备的物品了——对了,你去外面查的怎么样?”
黄文尚把余婆所说的季家一事讲了一遍,听得司辰直发愣。
这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拿了别人的好处最后还要贪人家财产!
正说到此处,恰好云天从门口路过,看到了他们。
“哎~美人!你身体好些了吗?”云天冲着司辰嚷嚷道。
司辰一想到他也可能是之前害过季家的人就不想理他,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