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探路, 钟离晴自然是乐得清闲, 随手便将那颗夜明珠递到她手中, 一边提醒她小心用灵力探路, 不要触碰到可能会有的机关,而她则是放开了神识, 四处打量着这地宫的构造,在心里绘制平面图。
从她们踏入这洞口已经走了几十丈远, 除了越来越宽阔的路面以外, 似乎毫无变化——只是钟离晴细心地留意了一下, 墙面上开始逐渐有了斑驳chaoshi的痕迹,而空气中除了若有似无的血腥气以外, 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尸腐之气。
不仅仅是那种陈年累月积存的味道, 更多了几分教人不敢深想的诡谲。
又走了十来丈远,似乎一眼望不到头的甬道忽然有了变化,不再是空旷的甬道, 而多了一扇厚重的石门——门后有什么,不得不叫人深思。
钟离晴看了看径直就要去推门的夭夭, 想要阻拦的手顿了顿, 却还是没有拉住她, 而是由着她使劲——那石门看着如有千斤,事实上,也只是一推之力便缓缓地打开了。
门开以后,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钟离晴下意识地凝出了一面水盾挡在两人身前, 将那伴随着浮尘灰土的瘴气过滤了一遍。
幸而也只是那第一缕气,之后便不再有瘴气溢出。
眼看夭夭擎着那一颗夜明珠便穿门而入,钟离晴蹙了蹙眉头,却还是咬牙跟了上去。
她们这一路走来,只在入口处感觉到了一丝魔修的气息,之后便再也没有找到半点蛛丝马迹,就好像那群先她们而入的魔修凭空消失了一般。
钟离晴也并没有发现他们沿途留下的记号,这只能说明两种情况:一是那几个魔修在进入地宫以后生了贪念,不愿意让后来者再分一杯羹,打算独吞那些秘藏,所以不再留下提示,打算由着他们自生自灭;二是在他们摸进来的时候,遇到了难以料想的情况,纵然想要叮嘱后来的同门,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遇到了不测,还是根本就触发了机关,去到了别的地方,并未走这一条路呢?
钟离晴皱眉思索着,却仍是没有半点在甬道墙壁两侧敲敲打打找寻机关的想法——她对那魔门秘藏不感兴趣,脑子里全是尽快离开这里的念头,巴不得这姑娘无功而返,趁早打道回府。
是以,钟离晴这一路都只是默默将可疑的地方记在心里,既不动手,更不出声,只当自己是个畏缩不前的胆小鬼。
当两人都穿过那扇石门以后,就听“哐啷”一声闷响,那石门像是被人从外边推上了,将她们关进了另一截甬道之中,仔细听去,却没有其他人的脚步声,也不知是不是建造者特意做的机关。
钟离晴眯起眼睛看了看,离得最近的墙面像是受到了强烈的腐蚀,布满了大片大片不规则蔓延的青斑,更有些黑红色的腐坏的纹理,经过那夜明珠幽幽的冷光一照,呈现出青灰可怖的背景来。
这甬道远远比前面经过的那一段要来得空阔——说是甬道,却更像是一间葫芦状的石室——就连夜明珠的光辉也不够明亮,只能依稀照出她们两人的身影以及周围一小片空地,再远一些,却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仿佛总有Yin冷的气息从那些照不到的角落里飘逸过来,像是幽灵的低语,又像是某种冷血动物的吐息。
“阿齐,我觉得有些冷,你点一团火吧。”握着夜明珠踟蹰不前的夭夭忽然开口道,声音镇定平稳,钟离晴却觉察出一分飘忽。
她莫不是在害怕?
——这个时候,倒是有几分小女儿的情态来了。
钟离晴心里暗笑,虽然本能地觉得这时候点火有些莽撞,并不是个好时机,到底没有拒绝她,指间一撮,燃起一豆火花来。
“刺啦——”一声轻响,却比方才夭夭骤然开腔的动静大上数倍。
只因那一点带着热度的光亮,让这沉暗冷寂的空间像是被点燃了一般,一下子显出了本来的模样。
就听一声凄厉的尖啸,一团灰扑扑的影子越过了挡在前头的夭夭,直奔钟离晴而来——准确地说,是直奔她指尖那一簇火光。
在它即将扑近的刹那,借着如豆的火光,钟离晴终于看清了它的样子,竟是一只面目可憎的怪物——面如鼠,身若蟒,有着壮硕的后肢,如人一样直立着,前肢却像是穿山甲一样,粗短而尖利,那眼中闪烁着猩红的利光,嘴里则是一条数尺来长的蛇信,吞吐间陡然喷出一道深绿的毒雾。
钟离晴神色一凛,在它扑来时,连忙闪身避开,劈手朝它掷去一道锋锐的土刺,直逼向它后心——却听“噗”地一声闷响,那土刺连一道白痕都不曾留下,便碎成了土屑。
这怪物的表皮,竟像是一层刀枪不入的甲胄,如此近的距离,钟离晴的土刺竟也奈它不得。
“这是什么怪物?怎么皮这么厚?”狼狈地躲开了这怪物的第二次扑袭,钟离晴问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人胄。”夭夭指间聚起一道纯阳的灵力,打在那怪物身上,只听“嘶”声骤响,那怪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