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么?
是以,这段日子,钟离晴过得格外平静。
上午练习剑术, 下午研习术法,其余的时间便全都花在了炼丹制符和研究阵道上, 日子过得尤为充实, 只恨不能将一天十二个时辰变为二十四个时辰来用。
青云院教授术法的执教共有五位, 分别对应五行术法,而钟离晴除了装模作样地去那位火系的执教那儿听过几节课,有时候也会装作路过一般去旁听其他几位执教的讲课,若是有心人定会发现,她曾经出现在每一位执教的课上。
人前的时候, 她并未有任何异样,仿佛只是个天资甚佳的火系修士,而关起门来,布下了避灵阵,她便会将课上所学的五行术法一一演练过来。
钟离晴发现,按照执教所言,崇华所授的术法法则,乃是勾动天地间的五行灵力,以符文咒诀催动,形成术法。虽则威力巨大,但是弊端也显而易见:需要留出掐诀念咒的时间,而且受制于地形——若是在沙漠中使用水系的术法,效果便大打折扣。
但是她自己摸索尝试的术法却不同,因着她本身五行俱全的属性,并不拘泥于其中一种灵力,因而只要有灵气存在,便能为她所用,转化成任意一种需要的灵力——限制则是转换灵力的速度取决于她的灵力多寡以及经脉拓宽的程度。
若是炼气期的经脉只是头发丝,那么筑基以后便是牛尾粗细,等到结成金丹,或许能达到一条涓涓细流,那个时候对于术法的施为与掌控,与此时相比,又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了。
只是,让钟离晴在短时间内学会那些艰深晦涩的术法咒语并不难,勾动天地灵力为己用也不难,难就难在,钟离晴此刻的经脉强度并不足以支撑她施放威力稍大一些的术法,纵然只是简单地拟态一条火龙出来,只维持半刻钟的逼真形态便要花去她三分之一的灵力,更不要说是控制火龙攻击,怕是才斗上盏茶的功夫,便脱了力。
这样的程度,若是参加些速战速决的比斗也就罢了,可一旦遇到危急时刻生死相搏,只怕是累赘,还不如凭着那些灵力催动飞剑逃跑来得实际。
思来想去,钟离晴就“如何迅速提升灵力”这个问题请教了在她看来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慕叶前辈。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不知你这丫头是不是耐得住。”对于钟离晴孝敬的改良过后的香茗,紫袍人显然是满意的,只是并未显露在脸上,仍是漫不经心地模样,倚在石桌边上,撑着下巴,笑得意味深长。
“前辈但说无妨。”钟离晴端正地跪坐在一侧,将茶盏满上,神色坚定地看过去。
——只要能变强,有什么耐不住的呢?
“照着这个方子配齐这些药材,找个池子泡上七七四十九天,洗髓伐脉,拓宽强度,若是能坚持,那你的灵力至少能翻三倍。”紫袍人纤手一挥,石桌上便多了一张写满了簪花小楷的手札。
钟离晴接过扫了一眼:虽然药材颇多,倒也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细细看来,竟都是些寻常就能凑齐的药材,并没有什么举世难寻的奇珍异宝——这样一份药方,真的有洗髓伐脉之能么?
不过,钟离晴是绝不敢质疑这位慕叶前辈的,或者说她也从未想过质疑对方……这位前辈的能耐和手段,根本毋庸置疑。
“每日泡澡的时候加入这些药材就行了吗?”钟离晴听她说要泡上七七四十九天,顺口一问,却收获了一记白眼以及一枚玉简。
“温度、水质、乃至药材的分量,分毫不能差,且泡药浴时须得平心静气,运转灵力,抵御痛苦,否则便有经脉尽断之虞——你若是当做儿戏,趁早便歇了这念头!修真之道,贵在脚踏实地……莫非你以为捷径是那么好走的么?”紫袍人见她这般随意的态度,忍不住训斥道。
“前辈提点的是,弟子受教了。”钟离晴抿了抿唇角,诚心认错道。
见她态度诚恳,紫袍人这才轻哼一声,挥挥手示意她离开:“这是云隐居的门禁,趁着夜色悄悄去,别叫人看见了……自个儿机灵些,晓得么?”
“弟子晓得了。”攥紧了那枚玉简,钟离晴乖巧地答道。
根据慕叶前辈罗列的单子,整理好所需要的药材,趁着天色暗下来,钟离晴小心地摸出了云岚居,照着她口述的位置,七拐八绕地找了许久,避过了好几拨夜里出来练习的弟子,总算摸到了那处院子——匾额上斑斑驳驳的云隐居三个字几乎辨认不清,门口两只镇守的石狮子,右边那只缺了个爪子,倒是对上了描述。
钟离晴一划玉简,红漆剥落的大门便自己打开了。
看了看四周无人,她迅速进入内院,返身合上了门,便直奔后院——果然如慕叶前辈所言,后院有一座数丈见方的大坑,用白玉砌了池子,深度大概到成人的肋下。
她俯身在那池子边上摸索了几下,触到一个机关,用力按下,那池子两边便顶出四只喷口,往坑底汩汩地注入热水,待得池子注满了水,那四只喷口也就停止了运作,兀自缩了回去——也不知道这机关是如何工作的,看着还真是新奇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