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除了她之外, 还有第四个人在场,而这个人离得她非常近,几乎就是贴着脸凑近了她在说话——四目相对,钟离晴能从她明澈的眸子里见到自己愕然的脸。
那是一张顶顶好看的脸,用任何词藻描绘都显得过于苍白, 最后竟只能赞一句最简单不过的“好看”。
那是她自己的脸,可她却对这张脸有些陌生——顶着易容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她都快要忘记了自己的真面目,乍然在对方眼中见到,忍不住愣了愣。
愣然之后是慌乱,刹那的慌乱一过,又很快冷静下来。
她已经尝试过运转灵力,并无任何滞涩感,身上也没有伤口,恰恰相反,好像灵力更Jing纯深厚了一些,竟像是隐隐摸到了炼气圆满的门槛。
既然自己的易容已经被发现,可自己却没有半点不适,手脚也没有被禁锢,暂时便是安全的——倘若对方真的要对她不利,又何必将她的伤势都治愈?
纵是有什么图谋,她也只能静观其变,见招拆招了。
想通这一切,钟离晴撑坐起来,开始打量起身处的环境与身边的人。
她此刻正在一座洞府之中,而这洞府竟然全都是用灵石打造而成的,她觉得每时每刻身体的xue鞘都在不由自主地吸收着灵气——如果在这个洞府里呆上几个月,恐怕她就能直接筑基了。
她身下睡着的床也是用灵石打造,上面铺着柔软的白色兽皮,就连地上也铺着一层厚厚的兽皮,显得十分温暖。这个洞府在极度的奢侈之中也透着一股豪放粗犷之风,令人不由得好奇这个将洞府如此布置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莫非是那个紫袍人?
可是,总觉得不符合她的气质。
思索间,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着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直勾勾盯着她的少女正是她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她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扎着双髻,穿着白色的短衫,边上还有一圈毛茸茸的滚边,更衬得她粉面腮红,玉雪可爱。
“小妹妹,你生得真好看。”她歪了歪头,露出一排细白的小米牙,眉眼弯弯,不谙世事的模样,“只比我家及涯差一点点……就一点点。”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拇指与食指并立拈起,比出一个手势。
钟离晴不由微微一笑:“谢谢,你也很好看。”
——虽然被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小的姑娘喊做“小妹妹”并不是一件太值得高兴的事。
“笨蛋曲奇,都说了不要叫老太婆姐姐,没得乱了辈分!还有你啊老太婆!不准再哄骗曲奇叫你姐姐!明明都几千岁了还欺负一个小孩子,能不能要点脸?”那个略显喑哑的女声一边抱怨着,一边走到近前——钟离晴终于得见对方真容,竟是一个身着朱红色长裙的美艳女子。
这应该就是那白衣少女口中比她“好看一点点”的及涯了——妖媚有余,韵致未及,若论五官相貌的Jing致程度——钟离晴勾了勾唇,私以为,还是她自己的皮相更胜一筹呢。
“你这蠢物,上不尊师长,下不恤晚辈,也就逞凶耍横最有能耐,几百岁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么?曲奇爱叫什么是她的事,岂由得你置喙!”那紫袍人紧随以后,淡淡地瞥了一眼钟离晴,自顾自在另一旁的桌椅边坐下,坐姿端然,语气却是慵懒随性。
“死老太婆,想打架吗?”朱衣女子语气低沉起来,仿佛是有些恼了。
“恕我直言,你与曲奇加起来,都未必是我的对手。”紫袍人仍是不紧不慢地回敬道。
“好啊,那就试试看啊!”一言不合,朱衣女子已经在撸衣袖了。
钟离晴饶有兴致地看着,只等着两人打起来,自己好趁乱逃跑……不料那白衣少女见势不妙,连忙扑过去挂在那朱衣女子身上,黏黏腻腻地撒着娇:“及涯及涯,你不要跟霜霜姐吵了!况且,她也没说错,我们又打不过她。”
“……又拆我台,你这个笨蛋!”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没再闹将起来,转而将炮火聚集到了看好戏的钟离晴身上,“这小鬼又是哪里来的?你居然让她睡我主人的床?信不信我马上吃了她!”
钟离晴看着口口声声要吃了自己的美艳女子,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莫急,我先问她几个问题,”紫袍人指尖轻点灵石凿成的石桌,慢条斯理地问道,“为何要易容?莫非混入崇华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弟子加入崇华剑派,一心慕道,只是为了避免麻烦,所以不曾以真面目示人,此事,陆前辈也是应允了的。”为了增加可信性,钟离晴干脆把陆纤柔也拉了出来。
“易容丹是你自己炼的?”听到陆纤柔的名字,那紫袍人眸光一闪,却不再多说,转而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友人所赠。”钟离晴简单答道。
“你那虚空画符的本事倒是少见,是谁教你的?”紫袍人又问道。
钟离晴微微低下头,掩去了眼中的暗光,略带一丝伤感地说道:“那位前辈已经……故去多时了。”
紫袍人沉默了片刻,继而开口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