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松说:“或许他真的对你动心了。”
姚书晗摇头,说:“他看到小禾了,我听到他对小禾说‘要是再瘦一点就对了。”转头看向姚鼎松,目光如炬,“小禾长得很像你,不是么?”
姚鼎松不置可否。
“那个时候我还奇怪他怎么会说出那种话,后来看到你见到他名片时的反应,我就有点明白了……”姚书晗敛眸回忆了一下当时在医院的情形。
姚鼎松叹口气,说:“书晗,你这样想太多很累的。”
姚书晗却不在乎这些,她问姚鼎松:“你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你明明不喜欢四婶,你看四婶跟着你过的什么日子?你看叶明过的什么日子?”深吸一口气,“你自己又过的什么日子?”
听到这,姚鼎松的脸已然有些沉了,他低吼一声:“书晗,这是你对长辈的态度?”
姚书晗心里乱糟糟的,她忽然又想起脑袋上小豆荚一晃一晃的小禾,胖嘟嘟,圆滚滚,可爱的很。
“对不起,小叔。”姚书晗低头认错,“是我说错话了。”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谁都有摊上事儿的时候,但不该你乱你就不能乱。”姚鼎松从包里摸出一支烟点上,姚书晗愣了愣,她记得小叔很少抽烟的,相反,四婶经常抽烟。
姚鼎松吸了一口烟,抖抖烟灰,望着满满江水,说:“老爷子走的那会儿,我年纪不大,家里一切都是你爸扛起来的。”
姚书晗垂垂眼,默默地听。
“你nainai死的早,老爷子把我们兄弟姊妹几个拉扯大,老爷子走了,就是你爸拉扯我们小的。”姚鼎松吐一口烟,说:“爸死了,家里没大人了,小孩儿慌成一团,你爸工作了,但说白了也就是个半大的孩子,还是教书的,能顶几个事。”
姚家nainai去世去的早,家是爷爷顶起来的,一边带孩子一边做生意,留下的财产四个人分,老大还不愿继承家业,搁着一堆事业等着老二老三来补填……年纪大了,碰上不管事的年轻人也是头疼。
正因如此,姚书晗一直觉得爸爸在继承家业上有些不负责任,辜负了爷爷的一番希望。她觉得爷爷还是最喜欢大儿子,后来留给她这个嫡长孙女的遗产是最多的。
“说实话,我是觉得大哥是那种外强中干的人,面上看着严肃,挺凶悍,但其实内里是软的,跟个棉花似的,真要让他做生意,他也做不好。”姚鼎松手指夹着烟,用手掌根儿推了下眼镜,“同时,他也是坚韧的,这一点,书晗,你随你爸。”
姚书晗笑了一下,表示认同。
姚鼎松继续说:“就是他那样的纸老虎,在姚家塌下来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挑起了大梁,为我们家撑起了一片天。”
“爸爸从来没跟我讲过这些。”姚书晗觉得有点遗憾,记忆里的父亲是严肃的,也有很和蔼的时候,但从来不会像朋友一样和她聊天,更不会提起以前的事情。
姚鼎松皱皱眉,想了一下,说:“你对你爸了解多少呢?”
姚书晗先是一怔,然后微微摇头。
姚鼎松说:“你爸是一个不会表达感情的人,夸张一点的说,他要爱一个人,会默默付出,做很多事,要等你发现他的爱,或许是几十年后的事。时间很长,但只要你发现,就一定会明白。”
果然姚书晗还是姚父的女儿,在感情的付出方式上也是如出一辙。
“大哥不会害你,相反,他对你的好,总有一天你会看见的。”姚鼎松掐掉烟扔到地上,用鞋碾碎。
江边,小船靠岸了,舒颜扶着舒父慢慢下船,朝他们走过来。
姚鼎松看了那边一眼,对姚书晗说:“亲人去世这种事任谁都是毁灭性的的创伤,允许人悲伤,但是记住,总有人得站出来,总有人得挺着,不能乱。”
姚书晗远远望着舒颜,应道:“我明白。”
姚鼎松摸了一下姚书晗的发顶,说:“书晗,祝你幸福。”
“最近总有人跟我说这句话。”姚书晗笑道。巫蛊娃娃店的小老板,还有阿婕,她们都说过祝她幸福,现在小叔也说祝她幸福。
“啊。”姚鼎松站上一块大石头,双手叉腰道:“那就是离幸福不远了,群众的眼光都是雪亮的。”
姚书晗扬头抱拳:“承您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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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舒颜坐在姚书晗身旁,脑袋枕在她大腿上,姚书晗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捏她的耳朵。
姚书晗和舒颜在c市陪着舒父又住了几日,开学前两天才返回l市。在舒父面前两人一直保持着平常朋友的关系,没有过密的举动,舒父也对她们的关系闭口不提,人还是像以前那样和蔼可亲。只是姚书晗发现,舒父一个人的时候常常看着舒母的相片发呆……
深爱的人不声不响地就离开了,任谁都受不了吧。姚书晗深深叹口气,靠在沙发上胡思乱想。如果有一天,舒颜也这样离开了,她会怎么样呢?姚书晗眨眨眼,客厅的吊灯是新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