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问道:“扪心而问,你们在为谁战斗?自己的家中父老妻儿?锦国大军攻下城池后,不曾伤百姓一人,更不曾扰民,亦不曾杀降,军纪严谨,只针对反对势力、皇亲国戚,与普通平民百姓何干?你我皆知,没有国何来家,但你们如今在战场厮杀,在战场拼命,所守护的,不是你们的国与家,不是你们的幸福乐园,而是你们的国君,列国的皇族贵胄!”
“鸾皇,休得乱言!”一名国君气红了脸,刚踏出一步,便让萧湛堂回眸冷冷扫去一眼,那一眼,让他如坠冰窖,竟直接呆立当场,再回神时便已让一名侍卫制住。
下面,军营场面乱糟糟,各国军士议论纷纷。
彼时,萧湛堂又开口道:“实不相瞒,自战争开始,我帝鸾国伤亡将士已达八万,各国伤亡不一,在这些数字下,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他们本有完整的家园,有着完整的人生,但却埋骨疆场,留给亲人的,是无尽的苦楚。正因如此,我才决意降。顽抗下去,只会有更多伤亡,我于心不忍,不忍你们葬身战场。在世上,生命是最重要的!”
便在此时,一名士兵高声喊道:“锦国为什么要侵略我们?小人是布谷国的,锦国灭了我国,害死了我从军的兄长,小人才千里迢迢赶来松国参军,誓要灭了那帮混蛋!”
“对,杀了他们!”附和者,不在少数。他们间,全是有国仇家恨的,都红着一双眼睛,激动地喊着。
“我很遗憾。”萧湛堂叹道。他心里明白,这群将士不比霍清怡,当日他对她说的“统一天下,过在当时功在千秋,于后世意义太大”之类的话,不宜对将士们解释,他们也不会接受这些理由,因为牺牲的是他们,谁会愿意牺牲自己成全后世?
“倘若锦军是侵略,会屠杀我的子民,我愿披甲上阵,带着我的将士,哪怕战到最后一刻,哪怕血洒疆场,也要保护我的子民!但锦军不是侵略,他们没有杀无辜百姓,没有如那些游牧民族一般,烧杀抢掠,他们不是在侵略,他们要的,只是融合我们,将各国化入锦国!”他正色道,“往小了说,你们是将士,锦军也是将士,便该明白,军人的天职,是服从。不是他们要杀你们,正如不是每一个人都愿上战场牺牲一般。”
他话锋一转,越过这个话题,又道:“我们皆知,锦国为第一强国,其百姓富足,经济文化皆可称最,一番变法后,国人几乎平等,我们融入进去,百利而无一害。我们是人,锦军亦是人,不止我们有伤亡,锦军亦有,同样会有痛苦,同样会有家园破碎,我们还应该厮杀,还应该互相伤亡么?”
“不该!”一时间,响声如擂鼓,似是天崩地裂。
萧湛堂郑重颔首,高声道:“我为一国君王,降,损失的是我的利益,由一国主宰,化作臣属。但我愿意降,其一是不愿再有伤亡,其二则是,相比锦国,各国皆很弱,百姓苦,生活拮据,时有盗寇生,唯有融入锦国,依其变法壮大,百姓方可富足、太平,此后再无战乱!此小小心愿,望诸位与我共同完成!”
他一招手,各国国君被推上城楼,各个脸色不佳,因几乎全是被挟持的。他正色道:“我此番体悟,在与各国君王商议后,诸君皆明辨是非,全都无异议,愿止刀兵停战火!”
萧湛堂深呼一口气,用尽全力大喊道:“将士们,战争结束了,我们,都可以回家,与亲人团聚了!”
“啊!”那一阵阵开心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不少将士喜极而泣,往高空抛着自己的帽子,犹似在过最喜庆的节日一般。
众国君下了城墙,又回到主帐里,个个都Yin沉着脸。
萧湛堂品着茶水,似漫不经心,显得闲适悠然。
“鸾皇,你要降便降,何苦拉着我们?”终于,一名国君质问道。
萧湛堂认真回道:“此乃军心所向,我不想再有伤亡。再者,我降了后,便会与锦国站在同一阵线,得掉过头与你们一战,那又会有伤亡,何不如拉着你们一起降。”
当然,亦有国君冷静问道:“那么下一步,鸾皇意欲如何?”
萧湛堂含笑回道:“天下诸国数十,一一向锦国降,未免太麻烦,何况,我们也得留一手,防止在我们降后,锦皇为了稳定而谋害我们。”
“鸾皇的意思是……”那名国君眼皮一跳。
“因而,我有一个想法。”萧湛堂缓缓道,“各国先降于我帝鸾国,全部化入我国,组成帝鸾联盟,同时向锦国称臣、纳贡,令其无话可言,不能对我们不利,待我们整合归一,再一同并入锦国,如此便得花数十年时间,期间我们可休养生息、变法图强,也许到最后,我们反可吞并了锦国。”
实则,只要给他时间,他有信心取代锦国。
“鸾皇真是好算计!”一名国君气道,“竟借锦国之力来助自己吞并诸侯列国!”
另一名国君拍桌子而起,斥道:“若朕不答应呢?”
“诸君是要命,还是要皇位?”萧湛堂毫不在意道,“在军帐五个多月,我总得做些什么,否则岂不太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