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敢太过轻慢,只以为是第一种情况,便习惯性的替郡王遮蔽:“我家郡王现在不在府内,怕是又去外面玩耍,看样子今晚是不回来安歇了……这位公子还是请回吧……”
“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柳沐雨面色尴尬,今晚不回来安歇了……这句话引申出的无限可能,让他内心酸涩,本就知道那人身边无数美人环绕,自己只是个陪衬,早晚会被冷清的扔在一旁,可真听到这话,又让柳沐雨心里万分难过。
“我们也没有办法……要不然,公子明天再来吧……”不多做纠缠,家丁关上大门,只留得柳沐雨一人孤冷地站在门外。
明天……还有明天么?柳沐雨苦笑。
潘阳城繁华热闹,商贩不因入夜而退,生意反倒更加热络,穿梭在热闹的商铺之间,柳沐雨浑浑噩噩地想着心事,忽然胳膊被人拉住,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招呼着:“这位客官,夜冷孤单,且到奴家这边暖和暖和……”
柳沐雨猛然惊醒,抬头一看,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潇湘苑的门口……召客的小倌二话不说,强拉着柳沐雨往里走,小倌看得出来,这紫红大氅可是贵重物,想必这书生也是有银子的主儿,把他拉进来,自己少不得赏钱。
潇湘苑……柳沐雨想起当初和范炎霸在这里看着苏冬儿调教奴隶的画面,心中不由得一热。
“我……我想见……苏冬儿……”
见着柳沐雨俊美懵懂,迎上前来的老鸨有意调笑,娇声扑过来道:“冬儿可是我们潇湘苑的头牌,若要见他,这位客官可准备了足够的银子?”
这个素未谋面的书生,上来就要点潇湘苑的头牌,实在太过唐突。苏冬儿艳名远播,想要见他的人何止千万,一般富豪商贾起码要交上百两银子,才能勉强排个队,等他十天半个月,若是苏冬儿清闲又觉得来人可交,才能勉强喝杯茶,这书生看来真是个雏儿,一点规矩都不懂。
“银子?我……我没带……”柳沐雨小脸顿时涨的通红,他本来是想去郡王府见范炎霸,莫名其妙的来到了潇湘苑,身上怎么会带着银两,何况以柳沐雨的家境,怕是倾家荡产也没资本见苏冬儿一面的……
老鸨向来是个只认钱财的主儿,一听说没银子,脸皮立刻耷拉下来,顿时没了调笑的心情:“你这书生真不懂规矩,没银子还敢进我们潇湘苑?”
“我……我……”看着老鸨面色不善,柳沐雨自己也觉得脸面挂不住,原本礼仪廉耻读了个遍,结果被范炎霸逼jian成如此yIn荡的身体,如今更堕落到进了娼馆寻人反被娼馆嫌弃,柳沐雨尴尬羞耻得心里开始哆嗦,只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我只想拜托他把这个……还给范郡王……”
老鸨一看到柳沐雨手中的物件,倒吸一口凉气,立时收了傲慢,变脸似的在面颊上堆起谄媚的笑……乖乖,真是人不可貌相,这看似没见过世面的小书生,手里竟然拿的是郡王爷贴身信物“炎舞九天”的金锁牌?这书生拿着这个金锁牌,别说她一个小小的潇湘苑,就算是官府、兵营、银库,哪里不是横进横出?
“哎呀,这位小爷,您这不是跟我开玩笑么,早说是您要见我们冬儿,我们还不得敲锣打鼓的迎您……快快快,送这位小爷上楼……”
苏冬儿见到柳沐雨进来,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柳公子……”
“苏……苏公子,在下唐突打扰,还望不要怪罪……”在周围人好奇的关注和议论中,柳沐雨已是羞惭得满脸通红,赶快递上范炎霸的金牌,支支吾吾地说,“苏……苏公子,明日我就要离开潘阳郡,郡王这等贵重东西,我是不敢留的,我知道你与郡王交好,还请您将这金牌还给郡王……”
苏冬儿知道柳沐雨和范炎霸之间的情缘纠缠,心中暗暗叫苦,这柳沐雨若是真离开了潘阳郡,那混世魔王还不得闹翻了天?
关了房门,将一杆看热闹的众人隔绝在厅廊外,苏冬儿淡笑着收下金锁,暗地里给自己的贴身小厮使了个眼色,让他尽快去找范炎霸来,自己则转着脑筋,想着怎么能拖住柳沐雨:“柳公子,冬儿一直仰慕柳公子为人,此次能得机会相聚,何不共饮几杯,再走不迟……”
被苏冬儿强拉着坐到里屋的八仙桌旁,柳沐雨心中也有愁绪,也就勉强坐了下来,接过苏冬儿斟满的酒盏,几杯桂花酿下肚,柳沐雨压不住胸口的烦闷,借着酒意,眼神朦胧地看着苏冬儿,语音悲切:“苏……苏公子,会不会觉得在下轻贱……”
苏冬儿一愣,又给柳沐雨添上酒盅:“柳公子何出此言?”
“我……我明明是个男子,却……却与郡王纠缠不清……”桂花酿味道甘美醇厚,可喝在柳沐雨嘴里却是格外酸涩,罢了,罢了!明日就要离开潘阳郡,今天就算放纵一把又何妨?仰头喝干杯中酒ye,柳沐雨将心里积压的各种痛苦疑惑,通通倒出,“我……我本应喜欢女子,可是……可是却变得离不开郡王……他越是对我压迫羞辱,我就越是心里喜欢,你说我这不是轻贱,是什么?”
苏冬儿笑笑,也抿了一口美酒:“稻分五谷,人生千种,各有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