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战争的胜利为五阿哥带来了极其丰厚的政治资本,乾隆已有封亲王的打算。只可惜,福尔康命短,五阿哥拉着妹夫的棺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回来了。小燕子、紫薇、福lun这一家子几乎哭断肝肠。五阿哥回京时,福康安带着善保一群亲贵大臣奉旨去迎接大军凯旋,见五阿哥都为福尔康带上孝了,福康安咬着后槽牙道,“五哥,您是要进宫面圣的,还是脱了这身孝衣吧,福额驸牺牲的事儿皇阿玛已经知道了。”咱们亲爹可还活着呢。皇子带孝,如今乾隆年纪渐大,更加忌讳。五阿哥还算有些脑筋,并未给乾隆添堵,乾隆为其准备了庆功宴,极是隆重。永儿在大婚前得封端仪郡主,善保如今是正经的和硕额驸,在御前儿也有个座儿,大眼睛望着乾隆,几次欲言又止,乾隆给他看的疑神疑鬼,撂下酒杯,问,“善保,你可是有话要说?”善保起身,极为难的咬了咬唇,望了五阿哥一眼,才道,“皇上,奴才也不知道当不当说。今天陪着五阿哥去送归福额驸的棺木,紫薇格格要求开棺,奴才跟着瞧了一眼,觉着那里头的人不像是福额驸。”满堂俱惊。“你再说一遍,朕没听太明白。”乾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什么叫不像福额驸?”善保一副实诚的脸孔,“奴才看那尸身的脸已经伤重,虽分辩不清五官,不过奴才学过几年画画儿,不论怎么变,人的骨骼是不会变的,奴才先前就见过福额驸,觉着那里头的人不是福额驸,福额驸的额头要稍微饱满宽阔,鼻梁也矮了些,会不会弄错了?”五阿哥先炸毛,他眼睛赤红,满目悲伤,怒吼道,“怎么会弄错!是我亲自,亲自找到尔康的……”眼泪哗哗的下来了。善保摸摸鼻梁,悻悻地,“我就有这些不明白的地方,不说出来觉着对不住万岁的恩典。既然五阿哥说是,那就是了,可我的确觉着不像……”乾隆不是五阿哥,他相对了解善保,这小子可不会平白无地放矢,没点儿把握说不出这样的话,抬手示意抓狂的五阿哥安静,眼尾余光扫过福康安,这位也是一脸惊诧,看来的确不知情,乾隆问善保,“那依你之见呢?”“可一验尸身。”善保笃定道,“一个人的生活环境不同,总会在身体上表现出来,例如学文的人手心柔软,练刀剑的虎口生茧,长期的习惯也会在身上留下痕迹。着有经验的忤作一验便知,虽然五阿哥确信这是额驸,不过我觉着不是,我记得额驸左耳后有一枚黄豆大小的黑痔,若能一问紫薇格格,额驸身上说不得还有其他记号儿。虽然云南路远,不过这一路有冰镇着尸身,尚未腐烂,要查验身份并不难。”福康安顿时醋道,“你是怎么知道福额驸耳后有黑痔的?”“偶尔看到的。”善保继续忽悠,“奴才本来也不想说,可是,若这具尸身是假,那是谁将福额驸身上的战甲换到这具尸身上的?福额驸又流落何方?做这事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这样一想,奴才觉着,还是要跟万岁说一声为好。”不用善保再多说,乾隆也已经往Yin谋论上想了。善保跟福康安穿一条裤子,这是人尽皆知的,这小子就是重华宫的前锋,以至于许多人误会,这是重华宫在发难。其实福康安也在嘀咕着,善保这小子说的是真的不成?怎么没先透点风声出来?陈邦直率先发难,“五阿哥和福额驸情同兄弟,论及对福额驸的熟悉,定比钮祜禄额驸深些。五阿哥仔细检验过,焉能出错?云南距京有千里之遥,途中即便用冰,尸身怕也多有变化,钮祜禄额驸怕是耸人听闻了。福额驸身份贵重,又是为国捐躯,焉能让人玷污额驸尸身。”此时乐声已停,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议论,善保坐回椅中,并不说话。大家都等着乾隆拿主意,乾隆看向罪魁祸首,“善保,你说棺木里不是尔康的尸身,有几分把握?”“七分。”乾隆点头道,“很好,若你所言有误,削职严办。”遂安排刑部尚书接管此案。犒赏三军的旨意都暂时压了下来,兆惠的脸色,要多黑有多黑,真是倒霉催的。这仗当初他就不乐意去打,带着五阿哥,打赢了功劳是五阿哥的,得罪重华宫;打输了,杨应琚就是前车之鉴。瞧,报应来了。等救出福尔康的时候已经是佳家,不过这两家哭的比谁都伤心,喜悦的眼泪。您老英明,您老真是英明,咳咳,总算不必再为重华宫日夜糟心了。若说真正伤心的,就是后宫之人了。皇后怔了半晌,她早已无宠,乾隆对她素来不冷不热,如今要做太后了,虽不是自己的亲子,不过大清朝有废皇后的,可没废太后的理儿。就是十二阿哥永d的前程也能更上一层楼。阿弥陀佛。令妃思及当初的恩爱岁月,捂着脸狠狠哭了一鼻子。其余各宫妃嫔无不失声痛哭,她们都是无子嗣的,如今乾隆退位,她们就是太妃太嫔太贵人了……现在的宫殿,她们是没法儿住了,还不知道要搬到什么荒僻宫院去呢。慈宁宫里,太后正在苦口婆心的劝儿子。太后虽宠爱福康安,可孙子断无可能与儿子相比的,拉着乾隆的手道,“皇帝身体康泰,想一想先帝、圣祖,哪个不是为国一世Cao劳。”都是不死不放权的。乾隆淡淡一笑,“福康安已经长大了,儿子看他做事还稳妥,并无不放心的。自盈盈过身,儿子觉着纵然贵为天子,竟也有这许多求不得。皇额娘,儿子累了。”太后身体轻颤,头上的珠花儿也跟着抖了抖,眼圈儿透红,老泪流下,哽咽道,“我知道,皇帝是在怨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