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挺尸样的睡了一夜,第二天,浑身骨头疼。善保福清气爽的帮他按了按,福康安这颗悲催的老心才稍稍好过些,开始盘算着到了热河让善保住他家园子,俩人朝夕相处花前月下啥啥啥的,就是木头也能开了窍!到了热河,总算能从马背上下来了。善保心里直念佛。丰升额对善保有几分另眼相待,一个人Jing力是有限的,善保小小年纪能考中探花,可见是在书本上用了不少工夫,骑射定会差些。偏一入侍卫所就赶上随驾,大半个月都在马上过。丰升额原还担心他坚持不住,谁知一路行来,没耽搁差事,Jing神瞧着也好。“善保,你家在热河有没有别院,要不跟我住我家吧?”丰升额笑问。“谢丰大哥记挂着,已经跟福康安说好了。”这一路,善保与丰升额处得倒好,称呼也由丰大人变成了丰大哥。丰升额听善保说,心道福老三真是滴水不漏,遂笑道,“我倒忘了。那好,你去吧,好好歇几天,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丰大哥放心,我不会跟你客气的。”丰升额笑着拍拍善保的肩,转身离去。富察家在热河的别院是按照花园的规格修建,里面草木扶疏,假山泉流,亭台轩阁,极富典雅。善保要住的院子已经收拾出来,比他在家住的正院还要宽敞明亮,院中栽了两棵合欢树,树冠如盖,遮出夏日Yin凉。正房廊前花池几株叶子油绿的芭蕉,院中仆人Jing心侍弄,长势可人。“这院儿不错吧,我特意给你挑的。我就住隔壁。”翻墙就能串门儿,福康安很是满意的拉着善保的手,对着俯身行礼的丫环婆子摆摆手,“免了。”一溜五间正房,绝不能算小的。卧室、书房,会客的小厅、饭厅、还有一间与卧室相连的小卧厅,小卧厅与卧室用红珠帘隔成两断,珠帘内设着软榻、棋枰、矮几、花卉、名家字画,后墙上开了小轩窗,推开来正对一池碧荷。小卧厅因前后都有窗刻,光线极好,善保细瞧,这珠帘竟然是清一色的红宝石打磨穿挂而成,外面阳光洒入,一时间室内宝光生辉,奢华的令人咋舌。“天哪,福康安,这也太Jing致了。”善保拢在掌中,入手冰凉润滑,“这得多少宝石才串得起一副帘子。”福康安笑,“不是宝石,是玛瑙,又不是经年的东西,我四伯在云南那块儿做官,送的年礼,都是些原石,做了物件儿剩的边角料磨了珠子。你要喜欢,我送你一挂。”善保缓缓摇头,露齿一笑,“瞧瞧就是福气了,你给我,挂我屋里也不相衬。”旁边的侍女听着眼中划过一抹不屑,心道,果然是小家子出身,没个见识。倒是那位掌院嬷嬷仍是垂眸敛目,不动声色。这二人皆是随在福康安身后,善保与福康安相对而立,将二人表情收入眼底,微微一笑,并不说话。福康安笑着拉善保在榻上坐了,笑指着二人道,“这是李嬷嬷和青桔,李嬷嬷是我nai娘的妹妹,最是仔细不过。青桔在这院里也好几年了吧?”青桔杏眼弯起,莹白的颊上透出两只梨涡,添了几分俏丽,笑答,“回爷的话,奴婢十二岁就在这院儿里伺候,到现在四年了。”“是了,以前永儿住的时候,跟青桔玩儿的最好。她还会念诗,认得字,你有什么文墨上的事只管叫她。”福康安细细的同善保说道,“李嬷嬷则是煲一手好汤,我每次来,就馋嬷嬷这一手。”李嬷嬷笑道,“三爷过奖了,老奴的本份。晚上三爷和善保大爷可有想吃的菜,尽管跟老奴讲来,老奴去安排。”“嬷嬷瞧着做就是,善保晚上吃得清淡,还有用素油做菜,他不吃荤油。”福康安一派热心肠,连他平日里的小习惯都知道,善保不由动容,对李嬷嬷笑道,“麻烦嬷嬷了,我并没有什么忌口。福康安喜欢吃rou,也不要太素,不然他又该念叨说像和尚了了。”李嬷嬷听善保说话周全不失客气,对着满屋富贵,亦无羞惭小气之色,年纪不大,行止有度,心里多了三分尊敬,笑道,“奴婢记得了。奴婢想着爷们儿远道来,一早叫人烧了热滚滚的水,大爷三爷可要先沐浴。”福康安点头,“嬷嬷虑事周到。青桔,你带几个丫头去我院里,找红杏,把给善保做的衣裳抬过来。”李嬷嬷与青桔俯身退下。善保从果盘里拿起个红彤彤的李子,咬一口,赞一声甜,笑问,“就是上次你说要送我的那些衣裳?这么快就做好了?”“我福三爷要的东西,他们自然不敢拖沓。一会儿洗完澡,换了试试,就知道什么叫通身的气派了。”福康安见两个粗使丫头抬了木桶热水进门,便起身道,“你洗吧,我也去换身衣裳,一会儿过来找你。”福康安摆摆手,没要善保相送。出门到院子里,足尖轻点,纵身跃至院墙,翻身落下,一撩衣摆,便朝正房走去。院里浇花的小丫环冷不丁的见天上掉下个大活人,吓得颜色都变了,手里的舀水的木勺“咚”的掉地上,打shi了红绫子裙摆,张嘴就要尖叫,福康安微微侧身,“大惊小怪什么?”碧莲闻声挑帘子出来,脸上满是惊喜,对小丫头道,“是三爷。”忙给福康安打帘。青桔、红杏笑迎,“三爷,您回来了。”“准备热水,我要洗澡。”福康安斜睨青桔,“衣服拿过去了么?”红杏掀开盖在茶具上的绣帕,倒了盏暖茶奉上,柔声道,“都是奴婢拉着青桔说话儿,青桔,你赶紧过去吧,别耽搁差事。”碧莲道,“奴婢去叫人抬水进来。”
福康安匆匆的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裳翻墙去找善保。丫环们都在院子廊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