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鸣笛,车轮在铁路上滚动,而车头在源源不断地冒出蒸汽。罗莎坐在座位上,手上拿着一份报纸,头条上写着:「伊斯特伍德镇上女性被不良人挑唆,正做着白日梦」。罗莎仔细在报纸上搜寻着,却怎么也没发现一丝「银狐」的踪迹。小胡子靠在刀疤身上,正睡得东倒西歪,刀疤口中叼着的香烟从来没熄灭过,而菲利普又开始向罗莎搭话:“有找到「银狐」的讯息吗?”“没有。”刀疤抬起下巴问道:“现在你确定我们会和你合作了,可以告诉我们,你到底为什么认定「银狐」在东方吗?”罗莎迭起手中的报纸,她拿出自己的香烟卡袋,从中翻出一张鸟类的香烟卡递给刀疤。她说:“这就是她在东南方的原因。”“你这是什么意思?”“在劳lun斯为我理发时,他说「银狐」曾来过酒馆喝酒,向他抱怨了一句:「偏偏要找这什么叁色鹭,要是我的话,直接拿渡鸦的羽毛做帽子就是了」。「银狐」需要这种鸟,而这种鸟……”“只生活在东南方的沼泽里。”刀疤看向手中香烟卡背部的介绍,他看向罗莎的眼神也不再是嫌弃,而是欣赏中带着一丝顾虑。菲利普拿过刀疤手里的香烟卡,翻来覆去地看,他拍着大腿说:“罗莎,你可真聪明!连这种小小的香烟卡也能发挥这么大的作用。”罗莎从菲利普手里拿回了香烟卡,收回了卡袋中,她嘴上说:“「银狐」的帮派如果不在东方,那么她一定会住在镇上。”罗莎摊开地图,手指向了一座小镇,“叁色鹭最常出没的地方在这儿,那么「银狐」一定会去这座小镇——伊斯特伍德。”火车不停地转着轮子,日夜兼程,终于把罗莎一行人送到了他们的目的地。罗莎将马儿从车厢里牵出来,她看向这座繁华的小镇,与她生活的乡下不太一样,甚至哥伽都无法与之相媲美。镇子上点燃一些新奇玩意儿用作照明,罗莎在香烟卡里见过,这些名为「电灯」的照明器,据说是这个世纪最伟大的发明。罗莎当然不知道,在她看来这些灯不过是比她那煤油灯亮上一些。不过这座小镇用石板铺盖地面,虽然天气总是Yin沉沉的,但地面可比乡下的黄沙与泥土好多了。不远处的工厂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燃煤的气味,连河水都要比其他地方污浊上几分。伊斯特伍德镇是文明的代表,每个出生于此的人提到它都无不自豪,弗兰克也向罗莎提过这座城市,不过他用的是鄙夷的语气——「它以燃烧野蛮作为代价获得文明。」Yin影挡住了罗莎,她一抬头才发现是菲利普骑上他的马儿站在她面前,只见他指着某个方向,大概是西方吧,他说:“旅馆在那边。”这座旅馆算不上太大,一张破床、一面镜子,连梳妆台都未曾有一张,竟然敢收两美金的一夜的价格,如果对价格有什么异议,那老板还会说:“这可是在伊斯特伍德!你要是能找到比我这儿更便宜的地方,你尽管去吧。”不过罗莎不在乎房钱,她最在乎的还是「银狐」。一放下行囊,罗莎就迫不及待地就想打探「银狐」的情况,谁知那旅店老板根本不接她的话茬,只是丢下一句:“让你的丈夫过来和我说话。”而他说这话时喷出鄙夷的鼻息,视线移到菲利普身上,显然他将菲利普错认成了罗莎的丈夫。菲利普喜滋滋地接受了,他暧昧地看向罗莎,罗莎立刻对旅店老板解释:“他不是我的丈夫。”“……我可不管你是不是ji女,也不管那几个男人和你是什么关系,但我绝对不和女人说话,特别是你这种失心疯的女人。”那老板的语气越说越愤愤不平,他打量罗莎装束的眼中燃烧着怒火。这还是罗莎第一次碰壁,她也只好让菲利普向老板打听「银狐」,毕竟比起与他争执,罗莎更在意「银狐」的踪迹。等菲利普来询问了,老板终于开口说了:“没见过这人,我从来不向女人单独租出房子。不过你们可以去和「老兵」打听打听,他对女人向来过目不忘,如果有什么出格的女人,他一定记得清清楚楚。他很好认出来,他内战时断了一条胳膊,整天坐在镇口上替银行望风。”罗莎听完老板的话,抢先一步出了旅店,菲利普紧随其后,罗莎很快找到了那位「老兵」。正如旅店老板所描述的那样,他坐在银行门口,右手揣着一把左轮,此时正有一搭无一搭地与人玩着骨牌。罗莎走上前想向他搭话,可老兵的脸上露出的厌恶比老板还要深,他骂道:“女人别来找我打探事情,你们不是很厉害吗!”不知是什么女人与老兵有所过节,罗莎正想向老兵解释,只听几声枪响,子弹打在了她的脚旁。“不想挨枪子就快点滚!”罗莎本能地将手放在枪把手上,她想去向老兵证明她不是好欺负的,毕竟这世道只有枪子才有道理。菲利普却上来拦住她说:“让我去交涉吧,我们需要他的情报。”罗莎紧握枪把的手还是松开了,她负气离开了银行门口。可惜她在伊斯特伍德镇上,不论去哪家店都是碰壁的,甚至连乞丐都是鼻孔朝天,将她给的那几元砸在了她的脸上。罗莎见自己实在无法在伊斯特伍德获得情报,她也只好在公园里坐下,望向中央的雕塑发呆。可不到不一会儿,罗莎身边就坐下了一位陌生女子,那女子的金丝高高盘起,眼睛犹如清澈的湖水,她十分年轻,看起来不过比罗莎长了几岁,可她的脸色却很是憔悴,像是被岁月欺骗了,将她的天真浪漫从年轻的身躯中剥除出去,只留下一具行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