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心里也在想:所以,项鹿始终没有动手?他潜藏在王府这么久,什么大事儿都没做,这不应该啊。送走二人,霍熙然去找霍斐然求证。霍斐然肯定道:“祖父确实已在返程的路上了。”“那怎么没有宣扬?”霍熙然觉得奇怪,既然是大获全胜,理当大肆宣扬出去才对!霍斐然摇了摇头,淡淡道:“你忘了,那位还在黔州城,赢了是好事,但咱们也应该低调做人。”“镇南王府在黔州城乃民心所向,而这正是今上所忌惮的,不能让那位带着这种消息回京。”若是以往,霍斐然绝不会向霍熙然解释这些,但现在却耐心解释着。虽然弟弟看起来对政事无意,可身为王府的孩子,总该懂一些,否则难免惹祸。霍熙然张了张嘴巴,半晌,叹气:“好吧,我明白了。”那位自然指的是主角攻轩辕昊。霍熙然不禁感到感慨,镇南王府在黔州城一呼百应,但也只是在黔州城,面对皇帝,他们还是得小心翼翼。可这依然挡不住皇帝的猜忌。原著中,皇帝就是因为猜忌镇南王府,在镇南王府薨后,才派了不受宠的儿子轩辕昊来接管南方一切事务。而主角受霍斐然丢了王位,只能参加科举,通过科举入仕,考上了探花。想到这里,霍熙然忽然全身一震:镇南王薨后,皇帝派轩辕昊来接管镇南王府。也就是说,不久之后镇南王就会死。霍熙然不由得着急起来,开始努力回想镇南王是怎么死的。接着,霍熙然猛然看向身边的项鹿。镇南王在书中只能算是个龙套,戏份不多,正面出场没几次就凉凉了。而杀他的人,如果霍熙然记得不错的话——就是项鹿! 江山还是美人一时间,霍熙然几乎有些惊慌。虽然自从穿越过来,他还没见过镇南王,与镇南王之间也没有什么情谊可言。可他一直生活在镇南王府,他是镇南王府的孙子,霍斐然是镇南王的世子。这个王府的存在,都依赖于镇南王的存在。一旦镇南王薨逝,王府也将不复存在,他和霍斐然现在的生活都将一去不复返。届时霍斐然将会被皇帝找个由头夺了爵位,北上京城参加科举,重新入仕。那他呢?他将如何?回家的路至今没有眉目,霍熙然必须考虑回家以前自己的生活。霍熙然的不安被两人看在眼里。可两人都不太明白霍熙然的谎什么。
霍斐然想了想,安抚道:“你放心,虽然皇帝忌惮咱们,却暂时不会对咱们下手。有南岭百越的威胁在,镇南王府就安然无恙。”霍熙然苦笑:“所以咱们还得感谢百越吗?”霍斐然哑然。从主角受的书房出来之后,霍熙然脑子很乱。他不破打破现在平静的生活,却又不知怎样才能阻止项鹿。这几日他有意疏远项鹿,不愿和项鹿有更深的牵扯,难道现在又要回头去拉拢项鹿,求项鹿不要动手?亦或者……把项鹿赶出王府,让他无法接近王府,无法接近镇南王?可霍熙然知道这并不能解决问题,项鹿若是想杀镇南王,未必就要在王府动手。下午上课时,霍熙然心不在焉,愁眉苦脸。牛肃对这个徒弟很不满意,幸好旁边还有个勤学好问的鹿鸣,一直用求知若渴的目光望着他。牛毅这才能坚持讲完一个时辰的课。下课后才刚过未时,时间还早。霍熙然一面继续捣鼓着用甘蔗制糖,一面想着项鹿和镇南王的事。项鹿一声不吭地随侍在侧,忽然发问:“二少爷在想些什么?”“想镇南王。”霍熙然道。项鹿:“镇南王大胜归来,是喜事。皇帝就算再对他不满,也不可能这时候拿他开刀。二少爷不必过于忧心。”“我不是担心这件事。”“那是?”霍熙然定定看了项鹿半晌,看得项鹿心中疑窦丛生,总觉得少年的眼光颇有深意。可项鹿始终不解的是,自己隐藏得极好,从未表现出任何异常,就连霍斐然都没有发现他的身份,霍熙然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他既然知道了,又为何隐忍不发,没有向霍斐然告密,还把他留在王府里,像往常一样相处?这些问题始终环绕在项鹿心中,没有答案。此刻周边没有外人,项鹿不禁问道:“二少爷担心我伤害镇南王?”霍熙然一震,飞快看了项鹿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目光游离闪躲。他强作镇定,笑道:“怎、怎么会?”霍熙然的慌张让项鹿反而大胆起来。他一步步靠近霍熙然,直到把人逼到墙角才停下。项鹿还在长身体,个子蹿得快,现在比霍熙然高了半个头。少年微微低头,直视霍熙然的眼睛,霍熙然却不敢看他。项鹿道:“熙然,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你。”“什么?”霍熙然仍然不看对方。“既然熙然你如此害怕我伤害你身边的人,无论是世子还是王爷亦或是其他人,甚至就连那个无足轻重的仆人林钟——你早知我的身份,为何不一早告诉世子。彼时我还没有防备,你们做好准备,早就将我拿下,便不必再担心我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