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城镇歇息几日, 我让裴述来接你,不好吗?”“还有他们, 想对你做什么?”吉日?双修?他说一句话都要犹豫半天,害怕不小心惹她不悦的少女,他们竟敢想一出是一出?叶沁竹没能立刻回答,苏长柒撩起眼皮,看向地上的一干人。苏长柒:“想用她挟持我,是谁出的主意?”说话间,他的威压减少一分,给那群人以喘息的空间。跪在地上的修士们发现自己可以动弹,纷纷往外挪,在樊朔周围形成圆弧,把他孤立在正中央。“回仙君,是樊朔,都是他干的,不关我们的事。”被指名道姓的人,缩在正中间瑟瑟发抖。其实樊朔的提议没有错,要是叶沁竹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现在被他们捏在手里,肯定能让苏长柒被迫低头。可她不是。当被定身术定住身形的那一刻,樊朔就明白,出大事了,他完蛋了。怎么办?那当然是:“仙君明鉴,都是宗主的吩咐,属下也只是奉命行事。”樊朔开口后,叶沁竹听到白发女修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你这家伙……果然,是会下杀手的。”钟青青:“终于急不可耐,要违背心誓了吗?”她声音Yin冷,甚至带了期待的笑意。叶沁竹回头,看见女修勉力站起,握紧剑柄。她的眼底满含杀意,直直地对准阿七。她没有看清钟青青的表情,后脑被手掌拖住,轻柔地掰回她的视线,而后下压。叶沁竹脑袋被抵着,徒劳地睁大眼睛,入目唯有交叠的蓝色襟领。她的头抵在苏长柒胸前,耳边传来微弱的心跳打鼓声。熟悉的、冷冽的气息将她包裹,安心感漫上心头。分明刚接触到许多信息,叶沁竹的心里一团乱麻,她却很可耻地红了耳朵。“别回头。”苏长柒道。随手又召出把长剑,伴随清脆的响动,刺穿女修掌心,鲜血涌出。血腥味尚未传播,便被术法除尽,只余钟青青眉头紧锁,再不复昔日的姿态。“你刚才,就是想如此对她,是吗?”苏长柒问。苏长柒抬眸,目光一寸寸冷冽下来。“你应当知道,她和你我之事无关。”他道,“伤害无辜之人,理当受罚。”“比起我,许明的处理,不更值得你上心么?”尾音下沉,沾染了威胁的语气。女修听完苏长柒的话,站在原地,陷入愣神。良久,钟青青神色古怪地问苏长柒:“你不动手吗?”“报仇的好机会就在眼前,名正言顺,为何不动手?”苏长柒侧过眸子,看向主母:“我说过,我不会杀你。你也不希望你、还有你的妹妹意图守护的地方,因为你的妄念破碎,而我亦然。”他的声音平和,落在地上,像根锋利的尖刺,扎得钟青青畏缩一下。她抬头,像是第一次,又像是反复无数次后,再度审视苏长柒。良久后,她伸手握住穿身而过的剑柄,用力将之抽出,晃了晃,连带着拔出了身后的另一根细剑。“许明,勾结魔族,意图篡位之辈。表面听命于我,实则阳奉Yin违,瞧不起我等淬剑之体。他与多名女子修炼,何尝不是想寻到像我这样,可以诞下天生剑骨后代之人,以此取代我。”钟青青:“一共二十七人,我会处理好此事。”她的鬓边垂下白发,双剑被打落在地。隐约洒在她身上,因疼痛而弯起的背脊慢慢挺直,她缄默无语,蹲下身,拾起自己的双剑。叶沁竹正面对着苏长柒,看不到身后的景象。她听见身后女修恢复冷静,慢慢说着话。听完最后一段话,她瞪大了眼睛:“我身后那个人,是谁?”苏长柒:“庚辰仙府的主母,我母亲的姐姐。”叶沁竹松开苏长柒的手,像是终于意识到什么,情不自禁地向后退。她朝四周环顾,除去浑身是血的主母,和缩在地上,朝主母爬过去寻求宽宥的人外,没有发现其余仙门修士。一个被她否决再否决的想法,从脑海里冒了出来。叶沁竹:“那群人,为什么跪着?”苏长柒:“我让他们跪的。”男子含着温度的视线落了下来,他又一次走上前。这次步幅很稳,没有迟疑,去拉少女的手。叶沁竹没能躲开,右手被捉住。她被牵拉着,手被两只冰冷的手掌裹住,泛凉的呼吸降落,麻酥酥地于指尖游移。“我让他们跪的。”纤长的睫羽像是蝴蝶乌黑亮翅,垂落许久,而后扬起。他的眼底撒下清辉,夜色之下,如月中谪仙。“跪你。”“仙门之众,跪我的救命恩人,合乎情理。”叶沁竹的心跳漏了半拍,她呼吸屏住,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苏长柒脸上。
她听他低声言语,像笨拙的学子,在自我介绍:“我姓苏。”“双名,长柒。”他说他不认识肃玺,又改口,说了解些许,再变了说辞,说他和肃玺相识。骗子。这到底是什么幼稚的家伙,命不久矣还爱自刀,隐姓埋名跑到邪宗,和自己过家家?叶沁竹:“你果然、不对,你竟然是,肃——”“不是肃玺,是阿七……”她的话未说完,被苏长柒打断。他的声音很低,眸光忽闪,仿佛叶沁竹要是说一句重话,那双桃花眼,真的会变成通红地小桃花。叶沁竹绷紧嘴角,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怒还是该笑。“阿七,你知道我是谁吗?”叶沁竹问。她往前踏出一步,伸手搭在自己胸前,字正腔圆:“我乃宗主新娶的第二十八房小妾,是也。”“很巧吧,两次见你,我都是即将成婚的小娘子哎。更巧的是,今天就是吉时,适合双修。”这家伙,他不知道自己有多想他,离开之后又有多担心他。叶沁竹左思右想,计划如何与苏长柒见面,结果、结果……算了,被强行绑上山,做恶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