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若蒙两位恩德,老臣今日便挂印请辞,还望陛下与长公主殿下恩准。”
候大人稍稍转身,从腰迹将随身携带的官印取出,重又跪在地下,先摘下顶上乌纱,再将以大红锦缎包裹的官印高高举过头顶,请辞的心意甚坚。
眼瞅着一位接一位的老臣落得如此下场,李隆寿眸中渐渐泛起些雾气。他遥遥冲候大人伸出手去,那双手却又僵在半空,似是显得无能为力。
“罢了、罢了,老大人既有请辞之心,朕自该一力成全。”李隆寿收回双手,黯然抬起头来,冲着依旧匍匐在地的候大人大声说道:“朕准了,候大人请起吧。”
再望向下头以瑞安马首是瞻的户部、礼部等人,李隆寿冷着一张脸传了口谕:“候大人劳苦功老,今次告老还乡,特赐黄金三千两以做路资,着户部即刻办理。”
户部尚书偷眼瞧去,瞧着龙椅背后的珠帘被婢子无声掀起一道缝隙,里头雍容华贵的那一位冲他微微点头,这才躬身行礼道:“臣领旨。”
李隆寿尚未启程,看似万念俱灰的候大人携带三千两黄金已然先行离京。继候大人之后,连续有三四位与瑞安不睦的老臣们都选择辞官归隐,李隆寿不仅设宴践行,而且态度强硬地送出优厚的奉束。
瑞安眼见兵不刃血便解决了这些大难题,到乐得破财消灾,一时贼心窃喜。只苦了户部尚书每每从有限的国库间匀出大笔金银,一张苦瓜脸便拉得更长。
再说李隆寿点齐了骁骑营,从户部又狠狠敲了一笔,这才带了几名贴身侍候的内侍,携了皇后苏梓琴远赴大阮。苏世贤做为陶灼华的生父,亦交割了公务,在队伍随行之列,一众人浩浩荡荡往大阮进发。
瑞安在城门楼亲自瞧着李隆寿夫妇和苏世贤动身,脸上全是Yin谋得逞的嚣张。人未远茶先凉,她不待李隆寿行出京师地带,便就密令朱氏父子赶去西山与苍北大营厉兵秣马,只待李隆寿出了大裕便要先发制人。
此时朝中忠于李隆寿的人已然寥寥无几,眼见瑞安只手遮天,但凡有些骨气、不愿同流合污的便就选择辞官。瑞安一手培植的亲信便牢牢把持了朝政,只待瑞安的登高一呼,他们便就齐齐响应。
瑞安深知后宫诸妃身后都连着家族势力,若不到万不得已,不愿为自己再树敌人,便想先施行些怀柔政策。她晓得今次废帝必然伤筋动骨,便特意约了郑贵太妃等人午膳,营造后宫祥和的场面。
晓得郑荣昔日被贬斥在外,郑家人颇有怨言,瑞安还信誓旦旦地向郑贵太妃保证,只要郑家人安分守己,过得一年半载便将人调回京中官复原职。
郑贵太妃素日深居简出,在漪兰宫内也是吃斋念佛,除却几个重要的日子,甚至连娘家人都不见。不过偶尔去皇阮祭拜先帝,显得极是安份。
闻得瑞安如此说,她谦谦辞道:“家兄如今早过了盛年,已然不复当日雄姿。臣妾替他谢过监国长公主殿下的好意,至于官复原职,便大可不必。”
☆、第五百五十五章 匕现
瑞安命人将剔除壳子的满黄团脐大螃蟹奉到郑贵太妃面前,自己悠然饮着面前的桃胶雪蛤汤,狭长的凤目中一丝凌冽的神情一闪而逝。
“郑荣将军本是国之栋梁,他正当壮年,怎么贵太妃娘娘说得令家兄如此不堪?依本宫之见,你便是甘心清灯古佛,未必拖拽上整个郑家。”
听得瑞安话里夹枪带棒的意思,郑贵太妃黯然无语。她端起面前的桂花酒轻轻一抿,将那只配了姜醋的螃蟹推开,淡淡起身驳斥了几句。
“人各有志,臣妾心如枯井,自然也不愿家兄再起波澜。殿下的好意,臣妾替家兄谢过。至于郑家是荣是辱,百年之后都是一抔黄土,殿下不必费心了。”
郑贵太妃早洗尽往日铅华,一袭青莲灰的素色宫裙,只以银线在领襟与袖口处勾着些瑞兰花纹。她通身上下摒弃了金玉俗器,只在低挽的发髻上插了根乌木发簪,长年吃斋念佛,身上有一股隽永的檀香气,叫瑞安无端添了烦腻。
既是拉拢不得,瑞安也不预备给郑家留什么好声气儿。她端着杯西洋舶来的葡萄酒,盛气凌人的眸间全是一片戾气:“既是贵太妃娘娘心意已绝,本宫也不勉强。不过念在相识一场,奉劝娘娘一句,凡事三思而后行。”
郑贵太妃已然立起身来预备离去,闻得瑞安的话便又回过头来向瑞安恭敬地行了一礼:“臣妾谨遵殿下教诲,这便回去好生思量,多谢殿下的美意。”
昔日风华绝代的女子如今形如缟素,那黯然离去的身影似是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结束。在坐的无不是聪明人,各自将局势瞧了个透彻。
不愿屈服于瑞安yIn威的,便选择了深居简出,仿效郑贵太妃敲起木鱼,只望能置身事外。更有些恬不知耻的,被瑞安许下的财帛功名动心,竟纷纷劝起了父兄,要他们私下里拥戴瑞安。生死之际,人性便得到了最鲜明的体现。
李隆寿一行依着既定的路线匆匆而行,骁骑营人数虽然不多,贵在对李隆寿忠诚不二。出了皇城不久,李隆寿便传了骁骑营统江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