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看到黑漆漆的枪口,他顿时像软下去的柿子,一点儿也提不上来劲儿。
祝源冲着海雾吼着:“你听到没有,快点儿,我不想杀你,我的老师付出了生命都要保护你这个生物领域的奇葩,我一生都在违背我老师的意愿行事,到了今天我忽然想做点儿好事了。”
海雾被祝源这么一吓,吓得一声汗,就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砰砰砰——”祝源对着海雾身后的床头一连开了好几枪,打得枕头上的棉花都飘散出来了,空气里瞬间弥漫了一股棉花的灰尘。
海雾在枪声响起来的时候,吓得抱着头“啊——”的一声惊叫。
叫声太过刺耳,但是传到宋陵的耳朵里,先是呼吸不畅,紧接着,仿佛被谁遏制住了喉咙,他全身上下每一滴血都像刀刃一样刮着身体的每一处,他痛苦扭曲的挣扎着。
眼前的场景白晃晃的一片,暖黄色的灯光照着黑板,一群学子被领进了一个教室。
随着走进来的是一名老医学与生物学的博士,他和蔼微笑着说:“今天是你们读研的第一天,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不带领你们去实验室而是来这么小的一个教室吗?”
那是他的老师。
祝源伸出手想要挽留住什么,但是他什么也没有摸到,他就像定格在底下的座位上看着老师一字一句的写了一行诗词: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老师写完之后和蔼的冲着他们微笑着:“在你们即将做研究之前,我得跟你们讲讲道理,你们都能看得懂,但是有几个人明白,做研究做学术究竟是为了什么?在做研究之前你们有没有想过怎么做好一个人,在未来的路上我们一起走有困难大家一起扛,在学术的领域,我跟你们共在。”
那一堂课,老师一个专业词都没有出现,他反反复复的将这首诗经来来回回的解读,解读个彻彻底底,祝源看到了他的老师的笑容。
突然,笑容变得狰狞,他到了一家医院,他的老师躺在病床上,那是被他关在满是尸臭味道的地下室所造成的,他拿着凳子压住了老师的氧气管,他亲手杀了自己的恩师。他的老师第一堂课教给他怎么做人,做人跟做学术必要的关联,可是他呢,他亲手杀了这个对他恩重如山的老师。
原来这是他最后悔的事情啊。
池君辞在听到几声枪响与海雾的尖叫声之后像疯了一样推开警察冲上楼,宋北森也快速的冲了上来。
他们冲到病房里,海雾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里,祝源在地上狰狞的挣扎着,嘴里吐出白色泡沫,他瞳孔睁得很大,嘴角抽搐着,四肢不协调的颤抖着。
海雾一看到池君辞,连忙跑过去一下子扑到池君辞的怀里,池君辞抱着海雾,紧张兮兮的问着:“你有没有受伤,伤到哪儿了?别怕,我在这儿呢,海雾……”
海雾吓得全身冒汗,全身依然不受控制的抖动着,他紧紧抱着池君辞,心有余悸的说着:“他刚刚开枪了,吓死我了,我最怕枪了……我现在都害怕,你不要走啊……”
池君辞拍了拍海雾的背说着:“你放心,我不走,你别怕,我就在这儿。”
宋陵跑过来一把抱住祝源,他焦急的喊着:“祝源,你怎么了?医生,快点儿找医生来啊……”
他歇斯底里的冲着医院喊着,等到医生来的时候,医生也摇了摇头说着:“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了。”
祝源浑身一阵抽搐,眼前的光影再次转换,忽然回到了他的大学时代,那个时候他总是喜欢跑到学校附近的图书馆里看书,在学校图书馆附近有一个很豪华的的咖啡厅,因为价格昂贵,很少有学生去的起,他每次考试前会在那个咖啡厅点上一杯最便宜的咖啡一坐就是一下午。
有一个人坐在了他的对面,冲着他眉飞色舞的笑着,他为他点了一份甜品跟咖啡,都是他最爱的口味。
他诧异看着这个人,第一想法是自己被跟踪了,他没好气的看着那个人说着:“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想跟你拼桌,麻烦你去别的地方。”
那个人微笑着:“可是我就觉得有你的地方是最香的,怎么办?”
他一时之间找不到话了,面红耳赤的底下头看着自己的书,对面那个人点了一杯咖啡看着他看了一下午。
他被看得不耐烦就说了一声:“麻烦你到别的地方去可以吗?你打扰到我看书了。”
那人微笑着:“你看你的书,我就觉得你这儿最香,我保证不打扰你,我一点儿声音也不发出。”
就这样,那个人连上厕所拉开凳子都蹑手蹑脚像做贼一样,他看着他做贼的背影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第二天,那个人又坐在他的对面,他看他的书,那个人盯着他看,看了他很长时间,两个人就那样坐着,一句话也没说,甚至连一点儿眼神交流也没有。
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