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缓缓划过地面,刀身上蜿蜒的血迹落下激起一小蓬飞尘。身后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慢慢打开,从中冲出持械披藤甲的家丁约有五十来人,大喊着冲向站在血泊中的男人。
天空一道惊雷乍起,银白电光照亮持刀男子冰冷的双眼。
二十,十五,十。
男子的眼睛顿时溢满杀意,他抬手,把修长的苗刀插入踏入他周身十步的家丁体内,刀锋顺着藤甲间的缝隙插入,刀尖抽离带出一串血珠。反手捅进左侧双手高举包铁木棒家丁的眼窝中,手腕转动向右挥下,挑破另一人的喉管。那名家丁双手捂着伤口,口中呵呵作声,伤口鲜血喷溅。
刀光挥洒过后,那五十人俱没了生息。刀客抬腿走入府中,不带暖意的看着大开的屋门中惊慌失措的络腮胡男人。
络腮胡抓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挡在身前,右手用匕首抵住少年的喉咙,威胁道:“你把刀放下,不然……我就撕票了。”
刀客静静的看着被吓破了胆子的络腮胡,持刀的手慢慢松开,苗刀落在地上。就在络腮胡狞笑着命令手下把刀客绑了,手下对放下了刀兵的刀客放松了警惕,加上那贵人还在老大手中,竟然毫无警惕的向刀客走去。
刀客脚尖踢在刀兵上,苗刀瞬间从地上飞起,直挺挺的穿过了络腮胡的脑袋,巨大的惯性让络腮胡的身体向后仰去。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刀客就出现在了少年面前,手握住匕首的利刃,刀客的掌心流出鲜血滴在少年衣襟上。刀客夺下匕首,把匕首轻巧向后一抛,伴随着一声惨叫响起。他少年护在身前,只手拔出苗刀,向仅剩的那人走去。那人吓得转身就往外跑,只是刀客不愿这么轻易饶过他,苗刀从后破胸而出把他钉在地上。
“晋王世子?”刀客看着怀里的少年,语气冷凝。
“是我,我父王让你来救我是吗?”少年眼睛亮起,喜滋滋地问。
刀客不理他,松开手,把自己的刀抽出来,甩掉上面的血,收刀入鞘。“随我走。”
世子见刀客不理自己,也不恼怒,笑眯眯的跟着,还不停的问:“去哪里啊?你身手这么好,随我回府,荣华富贵是少不了的。”
刀客没有带世子回府,而是回了镖局。
“诶?”世子还没来得及问。
刀客握着刀柄拍开了门,见了当家的,脸上才有了笑意。“哥哥,我带着世子回来了。”这柔和的语气让受了一路冷遇的世子,心中又是委屈又是生气,从小到大都是他给别人脸子看,哪受过这种……
“等师爷起了再说,”当家的倒是个好脾气,对世子说:“我这弟弟从小就这么个性子,还请世子先去沐浴洗漱,等收拾好了,我定当慢慢向世子解释。”
等世子终于泡了这么多天一来第一个热水澡后,他看镖局竟然有他的旧衣服,心里不由得一沉。等他吃过饭后,那师爷才来,果然和他心底隐隐的猜测一样。晋王在他被绑期间,被皇帝找了个理由尽数抓入牢中,他母妃身边忠心的丫鬟趁着混乱和侍卫首领逃了出来,来到了和首领有旧的镖局这里,委托了二当家出马把世子救了回来。因为晋王世子被绑闹得沸沸扬扬,绑匪怕被人认出,一直躲在深山的宅子里,这才不知道晋王落魄的消息,还做着一夜暴富的梦。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世子一扫脸上的乖巧天真,神色凝重。“如今我们在暗,先看看再说。”他的父亲年轻时军功盖世,为了不引起皇兄猜忌急流勇退,没想到……世子叹了口气,这是逼着自己走这条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