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低头继续咬那枚煎蛋。
他握着杯子的手指泛着光泽,今天天气很好,初冬的太阳早变得吝啬,但光线柔和,他被阳光笼罩住的时候,像是发光的,他又从阳光下走开,歪歪脖子揪住颈后的衣领,用力往上拽了一下,双臂配合着往前伸,利索地脱掉上衣,在逢羽偷瞄的时候,有意还是无意地,突然转过身,前面的景观更加养眼。
他系上衬衫的扣子,衣摆垂放着,下半身还穿着起居裤,回卧室换掉,出来时,系着手腕上衬衫的袖扣,看了看她,问:“昨晚没回去,你妈会不会担心?”
才想起这么重要的一件事,她哀叫了一声,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跑到客厅到处翻找手机,郁乘莱捡起抱枕后戴着粉色壳子的有她半张脸大的手机,看一眼屏幕,递给她,“是找这个吗?”他一边的眉尖扬起,“在我这里住一晚,有必要跟做贼一样?”
手机屏幕上显示无数条的未读消息以及来电提醒。
逢羽吓得差点跳起来。
乘出租车去了学校,他穿得单薄,不像在过冬天,而逢羽把脸深深埋进围巾,两只手也不肯露出来,不给任何能和冷空气接触的机会,她看着郁乘莱的脖子,担心刺骨的冷意从他的衣领钻进去,就解开自己的围巾,踮起脚,从脑后套上他的脖子,他配合地低了低头,任由她把围巾在他脖子上缠了两圈,再打上一个结。
教学楼就在身后,逢羽说:“你回去吧,我改天再去看你。”
他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问她几点上课。
逢羽伸着脑袋看他手机,说:“三分钟。”
“两分钟够吗?”
逢羽不明白他的意思,接下来被揽进怀中,她闭了闭眼把脸贴在他身上,他的衣服上都沾着霜和雾,衣料凉凉的,一股子清冽的味道,昨晚可不一样,他像滚烫的火。
不停有人路过,逢羽把脸深深埋在他胸前,怕被人认出,听到头顶上他的话:“还有20秒。”
逢羽数着倒计时:“19、18、17……”
小跑进楼里,没忍住又跑到二楼的窗口偷偷看他,发现他仍站在原处,一下子抓个正着,她没忍住笑了。
他身后的银杏树把天空都染上了金色,远远看着,发现他的确瘦了一些,模样也更沉默了,但还是露出一贯的笑容朝她挥手,转身回去的时候,背影在她看来甚至是单薄的,他走得很慢,两手放在口袋里,应该是低头看着地面,身后一个女孩骑着自行车,按响铃铛,提醒他让路,郁乘莱没听到,女孩下来推着车子绕过去,疑惑地回头看他一眼。
逢羽脸上的笑消失,心脏每跳一下,都是疼。
三个月前,郁乘莱驱车载父母去机场,老夫妻订了去国外度假的机票,路上,车子与一辆货车相撞,坐在后座的郁家父母双双毙命。
一家人只有他活了下来,只是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他就再也不开车了。
高数课上,逢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足够让臆想中的车祸场景挤进她的睡眠,梦见一身是血的郁乘莱,一动不动地坐在被挤压变形的车厢里,他一直睁着眼,未放大的瞳孔致命他是个活人,却像是失了魂。
身体不受管制地抽搐了下,同时逢羽尖叫着抬起头。
台上台下老师和同学都被她吓到了,一瞬间教室里鸦雀无声,她平复下呼吸,低头说了句对不起,紧紧握着一支笔,书页上数字公式密密麻麻,手止不住地发抖。
第3章 第三颗
山上温度偏低,冬天很少有人热衷这里,工作日游客就更少,万栖山在这时回归属于它的寂静。
坐缆车上山,逢羽扒着玻璃往下看,下面雾茫茫的一片,缆车平稳地滑动着,驶向山的另一边。
缆车内空间狭小,为保持平衡,和郁乘莱面对面坐着,膝盖抵在一起。
约他出来是为散心,在太阳下晒一晒Yin郁的心情,避免心底的角落chaoshi久了,会生病。
逢羽背着光,而玻璃反射过来的强烈阳光,照在郁乘莱的皮肤上,让他睁不开眼,眼睫毛都成了金色的,身子向后倚着,眼睛也半眯起来,不知道是在打盹儿,还是在看着什么。
这样看起来果然是温暖的,她满意了,往前倾着身子,郁乘莱会意地,也将前半身探过去,距离近得连鼻尖都能碰到,她倏地又往前挪了几公分,嘴唇贴在他的脸颊和唇角,蜻蜓点水一样,然后,细细碎碎的吻一路挪到了另一边,两只温软的手掌贴上他的脸颊。
如果在路边看到一只晒太阳的猫,她会本能地停下下,用手心贴上它温暖细腻的绒毛,对一只猫的喜欢,是用不停的抚摸来表达,对人的喜欢,则是用亲吻。
一点一点地,用柔软的嘴唇撒播着触感,如同一根羽毛,隔靴瘙痒,厚重的衣服发出沙沙的摩擦声,他的一只手按在她脑后,这下她想起开也没办法了,呼吸都艰难起来,推着他,说着放开,他的舌尖便趁虚而入了。
她拉上衣服拉链,缠好围巾先一步下去,用手机屏幕照一照自己的嘴唇,